两人说明来意,便把匕首奉还给了宗正君,并表示了谢意,转身要走的时候,宗正君却叫住她俩,似是别有意味地问,“你家姑娘还好吧?”
圆月听着觉得味不对,冷冷回道,“挺好的。”说完,拉了绿柳的手便要走。
宗正君因为自己给常久匕首的不良用心被李临淮戳破,还吃了李临淮一个窝心脚,至今心口还在隐隐作痛,他不敢拿李临淮出气,便想在常久这里找回来,当下便怪腔怪调的说,“你家姑娘,当日看着情形不对,怕丢了性命,想偷偷逃掉,不想被一大群沙匪捉住,带到了沙匪窝子里,好在你家小姐长得讨人喜欢,一眼就被沙匪头子看上了,好吃好喝好玩的,过得有滋有味,我临回来时,听她说那话的意思,似有乐不思蜀之意,怕我回来之后,她会吃亏,便把自己这把匕首借给了她。不期然李将军知道这件事后,竟然非常不高兴,还以为我有什么不良企图,你家姑娘没事就好,若有点什么事,李将军第一次先是饶不了我,我这心里正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呢!”
绿柳一听这话,火了,眼睛一瞪,也不管他什么随使不随使的,当即呸了一口说道,“宗随使,你说话可要凭良心,不要血口喷人,我家小姐当日那么做,不过是看到沙匪太多,根本杀不退,敌众我寡,怕时间一久,咱们这边落了下风,这才冒着生命危险,把沙匪引开,白将军压力大减,才把剩下的沙匪打跑,保全了大家的性命和怀西公主的嫁妆!没成想,到了你宗随使嘴里,倒成了我家小姐贪生怕死,偷偷逃命被沙匪捉住的,你当时在哪里呀?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家小姐是贪生怕死,想偷偷逃命的?我家小姐当真贪生怕死,她一个姑娘家家里的,躲在长安城常府绣楼上享清福就好了,谁又敢说半个不字?何必要来这里风土尘沙冒这个险,还几次差点把性命搭上!”
绿柳说到这里,圆月马上接上了,滔滔不绝,“宗随使,我看你说的当日看着情形不对,怕丢了性命,想偷偷逃掉,不想被一大群沙匪捉住说的不像是我家小姐,倒像是在说你自己,我家小姐当日坐进车轿的时候,可是穿的普通衣服,并不是耀眼的引人注目的大红嫁衣,她是为了安慰代替怀西公主坐在车轿里的那个丫头才跟她换穿了衣物,她若贪生怕死,一个丫头,她又何必这么做?再说了,我家小姐当时一出动,马上引走了大批沙匪,她的本意就是要引走沙匪,最后摆不脱被捉住也情有可原。这几日我们大家一直都在谈论宗随使莫名其妙便失踪不见的事,从白将军到我们这些普通丫头,都没有弄明白宗随使是怎么失踪不见的,当时还留了几个人在附近一通好找,都没有找见,原来宗随使也被沙匪捉到沙匪窝子里去了,那宗随使你能不能给我们详细讲讲,你当时是怎么被沙匪捉住的,又是怎么被弄到沙匪窝子里的,最后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对!宗随使,我们很好奇。”绿柳又口齿伶俐地接过话头,“你当着韩王的面把你当日的传奇经历给我们讲讲,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底是谁贪生怕死?!听说宗随使还曾经是将军,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两个人你方说罢我开言,声声质问,直把宗随使逼得张口结舌,脸冒虚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想出出自己心中的气,不成想,这俩丫头口才如此了得,一阵逼问之下,他不仅没讨到便宜,还重新生了一肚子气,对着韩王发起牢骚来,“王爷,你看看,你看看,这俩丫头眼里可还懂点一点点上下尊卑的礼节?”
韩王哈哈大笑,忙当和事佬,“算了算了,都是玩笑话,莫较真,本王也是第一次见识常久这俩丫头的口才,没想到这般厉害,竟然可以哒哒哒一直不停地说,比说书先生还厉害,说书先生还是有本可据的,你们倒是张口便来,都不带打顿的,听说上次李将军那个未婚妻石姑娘就着了你俩的道,本王没有亲眼所见,还有些不信,这次可是开了眼界了,确实名不虚传!”
两人对着韩王行礼道,“我们一般也不是这样的,谁敢诬蔑我们家小姐,那我们便不能装聋作哑。”说罢,两人又狠狠地瞪了那宗正君一眼,这才愤愤去了,一路上,俩人都气得不行,直到回到屋里,怕常久听见生气,这才不说了。
常久得了怒电,还是挺开心的,知道怒电是草地上野惯了的,肯定不习惯槽头喂养,膳后歇息了一会儿,便牵了怒电到绿洲的草地上去放养,绿柳和圆月几次受惊,已是心有余悸,便觉事事不放心起来,见自家小姐要去溜马,忙放下手头的活计,一溜烟跟了来。
常久知道她俩担心,也就由着她俩跟着,三个人说说笑笑往草地上来,以往常久在路上走,很少有人跟她打招呼的,这次出来,见到她的,不管是精骑士卒,还是百工女眷,见到常久都要站住,恭敬地问一声,“常副使好。”常久便得一一回复问好。一路走走停停,走到草到时已差不多是晚霞满天的时分,常久放开怒电,让它自去吃草,自己跟绿柳和圆月一边漫步,一边聊些家常。
正说笑着,便见白孝德将军和李临淮将军骑着马过来了,两个人下了马,也把马放到草地上去吃草了。常久只顾跟绿柳和圆月说话,也不过去跟他们打招呼,便似没有看见的一般。
李临淮几次看向常久这边,却也并不过来说话。白孝德倒是放下马便过来了,见了常久,便如一路遇到的精骑士卒、女眷百工,甚是恭敬地问候着,没有了往日不驯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