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头也不回地去了。
韩王握拳砸掌,皱眉问李临淮,“将军,谁又惹这神道了?咋看着常副使火气这大呢,本王只见过她对敌毫不留情面,还没见过她对自己人也这样呢。”
李临淮知道常久主要还是在生自己的气,韩王正好自己撞来了,昨晚想要了她却没得逞,他当时也挺憋屈恼火,现下冷静下来想一想,觉得自己也确实太鲁莽了,对于年方二八的常久,确实是一种伤害,无论他冲动之下,做了什么,伤害常久必然是他最不愿意做的,这会儿冲动过去了,也想开了,心里便对常久又多了一份愧疚与疼惜,但是想到昨夜还是将温香软玉的她赤条条压在身下那妙不可言的滋味,心情又荡漾起来,言语间不知不觉便带了袒护的味道,“昨晚一直下大雨,常久姑娘可能没有休息好,今早咱们又早早在她的院子里聒噪,搅了她的好梦,她估计是有些起床气。”
韩王听得李临淮这么说,不由地笑出声来,韩王是谁啊,长安最有名的风流荡子,对于男男女女之间的情意那是最明察秋毫之末的了,李临淮心慕常久,他早就注意到了,刚刚常久在的时候似也没见她给他什么好脸色,似是当他不存在似的,想来人家常久根本没把他李临淮放在心上,如今见一向不多言语的他竟然毫不避忌地替她说话,心下亦觉好笑,轻俏的语气说道,“呵呵,李将军,看您一向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如今对着常副使,竟然也如此善解人意起来,可见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实在是不假,当真是难能可贵啊。可是本王也看得出来,您老兄跟本王一样,正在为情所困,本王之困在于多金公主她老娘不肯放她跟本王走,老兄你之所困常久是个不寻常的女子,想得到她的芳心,注定要受尽折磨啊,老兄,本王同情您,您多努力,顺便也帮本王在常久姑娘美言两句,请她帮我在交河公主处多通融通融,否则,我与多金公主这对有情人便要被活活拆开呀,这是本王绝不能忍受的。”
李临淮见韩王张嘴便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他如今已不怕别人知道这件事,也不会再在乎别人说些什么。李临淮惦记常久安危,见她一径走了,已无意跟韩王再说什么,于是向他拱手,“王爷!抱歉!容后再叙!”说完,便快步追常久去了。
常久出了院子,走了没多久,迎面正遇上骨啜王子,见他东倒西歪地走着,身后跟着两个随从,随从想要扶住他,却被他呵斥着松开了手。
常久皱眉,昨晚应该是骨啜王子跟怀西的新婚之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是一夜恩爱,这会儿应该还在温柔乡里沉醉着呢,他这醉醺醺的,一大早从哪里来呀?
心里想着,不由加快脚步,上前拦住他,不动声色地笑问道,“骨啜王子,这一大早,你醉意朦胧的,从哪里来呀?”
“从吐……”骨啜王子突然咬住舌头,醉意醒了一大半,胖乎乎地脸上堆着笑意,“常副使啊,如今和亲使命已完,怀西公主已被本王子册封为上可敦夫人,副使应该是完全满意了,想来,您及和亲使团的人很快就要离开,一会儿晌午,本王子要设宴亲自给你们饯行,对了,还有本王子答应过要赠你的宝马和雉羽,我一定会践诺的,常姑娘现下方便不?咱们这就去看宝马去,还有雉羽。”
听这一番话,常久便知,骨啜王子看上去喝得醉醺醺的,其实他一点都没糊涂,清醒得很!既然如此,她又怎么肯被糊弄,她说道,“我现下的坐骑就挺好的,宝马不宝马的倒不大紧,倒是王子你,昨日新婚之夜,不知宿在何处?”
骨啜王子见常久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知道逼急了她,她可是下得了狠手的人,虽说如今是在突骑施,他完全不必怕她,可是他并不想得罪她,她知道她代表的可不是她自己,她背后代表的是汉家天子太子甚至汉家朝廷。
他把东倒西歪的身子站站稳,叹道,“这吐蕃人也是太嚣张了,见我昨日没有册封他们的吐蕃公主,昨日欢舞结束,我先送怀西公主回了婚房,本来说的安排一下给你们今日饯行的事,很快就回的,不承想半路上突然下起大雨来,阻住了我,便在此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几个吐蕃男子来,驾起我来就走,冒着大雨,一直把我送到了吐蕃公主的房中,逼着我跟那个吐蕃公主圆房,我是坚决不肯,你那天讲的那番话早败了我对那个吐蕃公主的胃口,她那日斗酒又大吐血,我是故意不封她为左夫人的,谁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病呢?他们见我再三不肯,便给我强行灌了催情酒,将我锁于那吐蕃公主房中,酒劲上来那谁能忍,最终无奈,我与她就那个了……”
常久听得怒火冲天,暴躁地围着骨啜王子绕来绕去,上下打量他,冷笑着问,“骨啜王子,我往日看你也挺威风,也算条汉子,没想到你这么不中用,这里到底是吐蕃还是突骑施?他们敢如此放肆?而你,堂堂王子,受到挟持,竟然连个相救的人也没有?”
骨啜王子深叹,“吐蕃人确实在我们突骑施盘踞已久,根深叶茂,十分嚣张,可是,昨日若不是那场大雨,也不至于这样的。一切都是天意啊。”
常久心下冷笑,她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天意,事情会弄成这样,固然是吐蕃人在突骑施盘踞已久,非常傲慢恶霸,一方面也是由于骨啜王子太不讲究策略了,三斗中吐蕃已输,注定只能是左夫人,在册封怀西为上可敦夫人的典仪中,骨啜王子便该顺便把吐蕃公主的左夫人也给封了,那吐蕃女子都强撑着病体到场了,便封她做个左夫人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