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没事,那不是狼,狼还远着呢,没有那么近。”
常久的哭声方才渐渐低了下来,他胸前的内衣,已被她的泪水湿了一大片,他犹能感觉到她娇小的身体在他的怀中颤悠着,双手仍是紧勒着他的脖子,双腿紧箍着他的腰。她从来不曾这样主动对他投怀送抱过,今夜,便是因了恐惧如此紧紧搂抱住他,也令他心下安慰,感觉到满足,她在恐惧时,能想起他,还是令他感觉无比的高兴。他千不怕万不怕,就怕她不肯理他。
过了一会儿,她的情绪似乎平息了下来,李临淮试图放下她,让她躺下接着休息,这一夜尚未过去一半呢,不休息好天明哪有精神赶路?可是,只要他稍一用力,想放她下来时,便可感觉到她的双臂双腿对他缠得更紧。
他其实也不想放开她,可是两个人都穿得这么薄,老这么站着会冻出病来的,他俯在她耳边柔声低语,“常久,这样太冷了,你躺到被窝里去吧。好不好,不要冻坏了你。”
常久只是死死地抱着他不松手,也不说话。
他只得又继续说,“你睡到被窝里去,我过去加件衣服,过来守着你,好吧?”他自己还光着脚呢。
常久依然故我,不松手也不说话。头埋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这会儿,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帐子时原黑暗,朝她的睡榻上看了一眼,她人娇小,睡榻也不大,想了想又问,“那,我抱你,到我帐子里去睡?”
常久依然不作声。李临淮无奈,不知道如何是好,便试着抱了她,在她那有些短小的睡榻上侧着躺了下去。她抱着他的双臂没有松,双腿却松开了,他拉了她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还好被子够大,可以严严实实盖住两个人,他把身体微微蜷起来,她的睡榻才能盛得下他,她搂着他的脖子,极力偎在他蜷起来形成的温暖怀抱中,渐渐呼吸平稳地睡了过去。
李临淮睡在她的睡榻上,搂着温软娇小的她,鼻翼间萦绕着她幽香的气息,享受着这幸福的折磨。
常久窝在他的怀抱,觉得又暖和又安心,很快便沉沉睡去。李临淮却再没睡踏实,天快亮的时候,他顾虑被人看见对常久不太好,便试着想把她搂在他脖子间的双臂给悄悄取下来,起身回自己的帐子里去。谁知睡梦中的常久嘤咛一声,抱得更了,身子更往他的怀里贴了贴,嘴里竟然还逸出一阵阵舒服的叹息。
她温软高耸的胸脯眼下就正紧紧贴在他结实硬朗的胸膛上,睡梦中她为了寻找理最舒适的睡姿甚至还扭动了几下,刺激得李临淮差点没崩溃掉,只觉得浑身的热血,一会儿凝聚某处,一会儿冲向头顶,就这么上下来回乱窜,不得片刻安宁。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轻轻一翻,将她压在身下,俯首便在她的嫩唇上轻吻起来,那美好的触感激动着他,他便抑制不住地轻哼起来,这样一动,常久自然就醒来了来,睁开眼来,微明的光线中便见李临淮正压在她身上绵绵吻她,压得她都快要窒息了,心下忽起怒意,然思及昨夜,是她因为恐怕狼嗥,抱着他寻求安全,不肯撒手,这会儿他压着她吻,似也是她咎由自取,责怪话的便说不出来,只是轻轻地推了他两下,要他下去。
李临淮饥渴地吻着她,浑身正滚烫,热血沸腾。却也还没有完全晕掉,感觉到了她在推他,虽是万般不情愿,却也如偷东西被当场捉拿了小偷一样,忙翻身下来,也不敢看她的眼,慌慌张张地退出她的被窝,仓惶逃回了自己的帐子之中。
再上路走的时候,常久穿着得更厚实,仍是围着大围巾,包裹得只剩两只眼睛露在外面。沿途行走在一处山谷里,路不甚宽,碎石遍地,非常难走,骑马的已经下了马行走,常久骑着骆驼,慢慢前行,但见群山起伏如波走浪聚,连绵逶迤直至天际,雪峰群立白云萦绕直耸入云天,太阳很好,山谷里的风不算很大,比前两天好多了,可也不怎么暖和,远远望去,两边雪山悬崖处已有细流飞瀑,阳光下喷珠溅玉,引人注目,其蔚为壮观处,确实令人心旷神怡。常久一路看山观景,倒也能苦中作乐。
常久正兴致勃勃地四下观望,忽听得有人有人问候,“常副使,您好啊,还记得小人吗?”
常久低头一看,见一个四旬年纪上下的精瘦汉子,衣饰华美,笑眯眯的目光中透着精明算计,正替她牵了骆驼,过一处特别难走的河滩。她觉得有些眼善,便问道,“你是随商队去往西边经商的?”
那人连连点头,恭维道,“常副使猜得真准,小人便是商队的,叫王富贵,前次在金州城的酒楼上,咱们见过的,那次多亏了常副使和李将军出手,不然的话,小人稀里糊涂就犯了死罪了。事后韩王将小人一顿好骂,骂得小人很是羞愧呢。”
常久暗暗好笑,心想这经商的人就美在一张嘴上,睁眼说瞎话跟家常便饭似的,一点不脸红,这里除了使团的,便是商队的,使团的人常久认了个遍,只有少数精骑士卒她认不准,他这把年纪也不可能是精骑士卒啊。那不就是商队嘛,有什么猜得准猜不准的,只要不是傻子,都猜得准呢。
常久这么想着,面上却淡淡笑道,“我说有点面善,原来是王老爷,您这名字倒是挺好呢,一听就是有钱的老爷。怎么样,这一路上生意挺好吧?”
“托常副使的福气,生意还可以。小人也不图什么暴利,这一趟下来,能保证命还在,略有盈余,便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常久笑笑,知道商人一向嘴里跑马,没什么实话,也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只是问道,“王老爷,您这去西边经商,是常来常往呢,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