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怕是好说不好听啊,您这不是害常姑娘么。再说了,石姑娘对李将军一往情深的,一路追李将军追到突骑施,相信将军要是不把她送回去的话,她还会追随将军一路西去的……”
宗正君滔滔不绝,没完没了,李临淮不等他说完,冷冷地打断他,“使团马上要起程,宗随使省点力气,还是赶快回去收拾东西!”边说边走,说完已到了自己驿舍的门口。
宗正君像是突然被谁刺了一刀,失声叫嚷起来,“什么?!简直是胡闹,这个恶劣的天气怎么能起程?怕是不要命了么?!”可是已经没有人理他了,他气冲冲回到自己和苏主使的住处,嚷嚷着说,“疯子!简直是疯子。”
苏主使正在一旁收拾整理自己的东西,见宗正君面色发黑,脸都气歪了,不解地问道,“这大清早的,宗随使跟谁生气呢?谁是疯子?”
“还有谁?!那个李临淮呗!你说这雪下成这样。他刚才竟然对我说,要我回来收拾东西准备起程!这不是疯子是什么?简直是不要命!”
“这也不怪李将军,是得走,不走怎么办?!一直在这里死守着,要一直不停地这么下就不走了?依我看,确实得走!”
“这里还有几间驿舍可供我们遮风蔽寒,等不下了再走也不迟,要就一直这么下着,走到路上也是个死!”宗正君竟然说得咬牙切齿,那狠毒的样子当真十分令人不解。
苏主使听说要起程,只埋头收拾东西,也不怎么理他,随他想说什么说去。他这一路跟这个宗随使在一起待的时间挺多,他越来越不能理解太后为何要派这样一个人来,虽然他也多少了解一点,知道名单是陈王提供的,可仍是不能理解,这个宗正君老是鬼鬼祟祟不知道在搞什么,又喜欢说别人闲话,没有一个人是他看着顺眼的。以前韩王在的时候成天拍韩王马屁,除了不说韩王的闲话,几乎谁的闲话都说,如今韩王回长安了,他便又开始说韩王的闲话了,简直像个长舌妇。还是个年老的长舌妇。
这几日晚上,苏子翰晚上睡下以后,有时候因想事入睡比较迟,宗正君便以为他已睡着了,便起了床蹑手蹑脚地跑出去,刚开始他以前宗正君是起夜,后来见他好久才回来,冻得希溜希溜的,想着问一下他,后来想想算了,人家趁着他睡了才出去,便是不想要他知道的意思,他又何必多此一问,心下偶尔会想,这么冷的夜滴水成冰,天天晚上跑出去,也不怕冻死在外面?真是令人不解。苏主使想着,这事一定得给李将军说一说。别得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行动。
正想着呢,耳畔忽听得宗正君连连冷笑,念念叨叨说,“子翰啊,这人哪,真的是知人知面难知心呢,你就说这个李临淮吧,往日看他似乎还挺正经的,成天黑着个冷脸,一付冷面无情的样子。我之前就说过他喜欢常副使,韩王还不以然,你猜怎么样?原来他喜欢归喜欢,还能装装样子,现在韩王是抱着突骑施美人回长安了,李临淮也放肆起来,这几日,每天晚上竟然直接跟常副使睡在一起,很晚了两个人都还在苟且在一起,**打闹,那哼哼唧唧的声音,真是腻死人了,没想到他们白天一个端庄高贵的淑女一个冷面正经的将军,到了晚上竟然偷偷搂在一起做那样的事,当真是比青楼里的风尘女与嫖客还要风骚浪荡,他们倒会苦中作乐,天天晚上都闹到好半夜,哎哟两个人那个酸哪,一夜光好事就不知道要做几回,天哪,真是胆大包天!这还了得。常副使那可是太子的未婚妻,他这不欺君犯上的死罪么?”
苏子翰没作声,心想,“原来你每天晚上冷得要死跑出去是做这事去了?真无聊!”他嘴上虽不说,心里却觉得这事那怕是真的,那也没什么。这么冷的天,晚上可以把人的手脚冻掉,便是精骑士卒们也无法在外边待着,这么荒凉的地方,每晚都可以听得到狼嗥,慢说常副使一个姑娘家家的,又是孤身一个女子,便是他自己,晚上听得那狼嗥心里也是瘆得慌。这种事,只要常副使觉得没啥,李将军也愿意作伴,那又有什么呢?他特别能理解常久孤身一个女子在大荒原上一人过夜时那种脆弱孤独的无助感恐惧感。多多想想这些,就不会老下作地盯着人家这样了那样了。一路艰难,她多次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做了多少便是须眉男子都做不到的事,为何不多多念念人家的好呢?背后说人家闲话干什么?便是他宗正君自己,不也受过人家常久姑娘的恩惠么?若不是常久姑娘及时出手相救,他怕是早成发那帮沙匪的刀下鬼了。”
宗正君还在那里聒噪着,眉飞色舞,唾沫乱飞,目光里色迷迷的,“你说这常久姑娘也是的,真是够风骚的,霸着太子,占着萧烈,这会在这荒原之上怀里居然又搂着个李临淮夜夜寻欢作乐,我就是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吃得下我们这须眉男子都吃不下的苦,原来是一路之上偷汉子作乐,啧啧……,想当初在沙匪窝,十有**就已**于那沙匪头子,怪不得那沙匪头子肯放她回来,还亲自护送,还送她宝马,啧啧,当真是个风骚娘们呢,这一路不知留了多少情,不知道她将业回到长安怎么面见太子和太后呢,这……”
苏子翰见他越说越下坡,越说越不成话,忙打断他,“宗随使,既然李将军安排我们走,你还是快收拾你的东西吧,莫误了行程。”
宗正君躺在卧榻上,赌气似地说,“要走你们走!我是不走的,什么时候雪停了,我什么时候才起程!我想跟我这样想法的肯定不止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