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见常久总算肯靠近来,一瞬间感觉两人之间似乎又回复到往日少年时光的模样,倏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搂住,以额抵额,语声亲昵地说,“阿久,我才不稀罕什么新奇玩意儿,我只稀罕你。只要你好好的回来,就比什么都让我高兴。”
说着说着,便低了头,又想吻她的唇,常久手快,伸手掩住了他的唇,早已把头扭到了一边。
挣扎着低嗔道,“如今不比从前。你再这样没规没矩的。我以后可是不再见你了。宇文贞本来就与我不睦,你这样她更会恨我入骨。”
“别在我面前提她!我不想听!”
常久也不过顺口说说,提醒他如今已是有妻室太子妃的人,行动上不可再像以前那样随随便便,谁知一提宇文贞三个字,太子便像被人踩到尾巴似的。咬牙切齿地发狠。常久趁着他发怒之际,放松了对她的掌控,忙脱出了他的怀抱。
这个太子真是令她头疼。
“太子爷,您别发怒。您先坐下,歇口气。您看绿柳这死丫头,一溜烟跑得没了影了,知道您在这里,连口茶水都不知道送过来。您稍坐片刻,我给您取些茶点来。您这一大早出城亲迎使团人员。大冷的天,到现在,只顾着生气了。怕是连口热茶都没喝上吧?”
常久说着,便往外走。她赶紧把绿柳,或者堂哥常恒拉过来,这与太子独处,他行动少了顾忌,她可受不了。
“算了!”
她才刚一抬脚。太子知道她是找借口想溜,便叫住她,。“我与常恒为了迎你。昨晚忙到很晚,今早又忙了大半个早上。谁知竟踏了个空。这金光门外没迎到你。也就算了。眼下见到了,这接风洗尘总是不能再马虎的。咱们叫上常恒,一同去醉仙楼给你接风洗尘,你总不能再找借口推了吧?”
常久一听太子说要与她和常恒一起去醉仙楼接风洗尘吃酒去,猛地想起桑宁眉来,双眼便放出光来,笑着连连点头,“这可太好了。谁说我要找借口推了呀?您这接风宴我是吃定了。不过,我还有一个朋友,我得带上她,不知道太子爷您允是不允?”
“一个朋友?什么人?!”太子皱皱眉,不太乐意,“你的朋友,我们又不熟。改天你们自己去吃好了。咱们从小都是惯了的,比较随意。你蓦地带个朋友,我们无所谓,人家岂不拘束得紧?!再说了,你也说了。我身份尊贵。既然我身份尊贵,岂能随随便便就与什么人一起吃酒?”
常久神秘一笑,“这个朋友。我虽然才刚认识不久。不过,想来,太子爷您应该也并不陌生。多半也是认识的……”
“谁呀?男子女子?!”太子被常久的神神秘秘弄得一头雾水,心下好奇,便问了一句。
“女子。她家住河西走廊金州城。娘舅家是鼎鼎大名的金州王家,养马的……”
“桑宁眉?!”太子脱口而出。
常久笑眯眯地盯住太子,忍着笑,打趣道,“看,我想着太子爷您可能认识,果然叫我猜着了。您去年去河西走廊去追我,是不是半夜跑到人家马场去偷马了……”
“谁……谁偷她家马了。”太子一付毫不在意的样子,“我们那,那是借好不好?咱堂堂天朝太子,常恒,常常天朝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我们能干那种鸡鸣狗盗之事?再说了,我们后来都掏银子把那马卖下了。那时候就是事出紧急,怕误了追不上你,采取得非常手段而已。那个桑宁眉,要敢说我们偷她的马,这酒便不能请她吃,本太子还得治她的罪!”
“没有!没有!这是我自己想像出来的。你要治罪治我的罪,是我妄加揣测!人家桑宁眉可没有这么说,人家是来投奔我堂哥常恒的。”
“这个桑宁眉对常恒倒真是一往情深!”太子叹道,“她这都来了几次了。常恒的边都没有摸着。这怎么着又来了,没见到常恒,倒先抓着常恒的堂妹了,倒也有些本事!”
“天意。全是天意。我回程在会州吃酒时,偶遇的。唉,太子爷……”
太子突然打断常久的话,有些发急地瞪着眼,“阿久,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太子爷?我怎么听着那么不顺耳呢?你是故意的吧?还像从前一样,叫太子哥哥,我听惯你这样叫了,你叫太子爷,我怎么听怎么别扭!不许再叫!”
“如今不比从前……”
“如今怎么不比从前了?你不就西去出使了一回么?怎么冷风尘沙吹多了,翅膀也硬得不行了是吧?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说什么你都觉得不中听了是吧?!”
“那你将来登了基,我见你,也一口一个太子哥哥?是不是太不成体统了?知道的说你为人宽爱。不知道的还说我们不知天高地厚,故意轻狂呢。”
太子冷眉冷眼,发狠道,“人前作作样子,倒也罢了。如今就咱们两个,自我进来,你就一个一口太子爷,叫个起劲,听得我窝火,你打量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是吧?你不就是故意想疏远我,叫我以后别再想亲近你是吧?常久,你趁早收了这条心。你跑不出我的手掌。你迟早是我的女人,不信咱们走着瞧!我今晚去给太后请安,还要说这事!”
“好好。太子哥哥。这些令人不快的事,咱们就不说了。你只说,这个桑宁眉,我到底可不可以带着她去吃你摆下的接风宴?”
太子见常久马上改口,服了软,心下方舒服些,说道,“你想带那就带吧,不过,我可提前跟你说啊,常恒可是极不待见这桑宁眉。她来找常恒这也不是头一遭了,常恒生生连影子都没有叫她见着。你如今要带了她去,常恒跟你翻脸,你可别怪我提前没有跟你说。这好好的接风宴,你是不是想叫她给搅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