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六哥还在后边排着队呢,你抓紧。有看对眼的就赶紧跟爹娘说,咱们好上门提亲去。”
常老爷点头,接过话茬,“常恒,正是这话。你这终身大事啊,还真是不能拖了。再拖叔叔跟你婶娘脸上也挂不住,你爹娘着急不说,你跟着我们,我们有这个责任,朝中张中丞近期要外放为地方官,家人亦要随去外地,张中丞有个女儿,与你年貌相当,张中丞不想女儿随他去,怕来来去去,三年两载的,误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托别人向我问过话,属意于你,恒儿,你看……”
常恒面露难色,这桑宁眉找上门来,他已够焦头烂额了,这事不处理好,他哪里敢应,万一真闹出什么事来,可怎么收场?他这会坐在这里吃饭,心里还忐忑得很呢。
“叔父,这事有些仓促,不好立即应了,万一误了人家终身不好说。我最近事儿比较多,等我忙过这一段,从容一些了,方好说这事。”
“爹。堂哥说的有道理。这事儿是急,可是这么仓促却也不太好。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节前节后,是堂哥事儿最多的时候,忙得分身乏术,怕是腾不工夫来。还是等忙过这一阵子,慢慢再说。总之明年年内能把婚事办妥就好。”
常恒忙点头,“嗯嗯,我也是这个意思。”
常老爷和常夫人看看常恒,再看看常久,见他俩个一唱一和的,心里便起了疑,他们一向对常恒是放心的,常恒这孩子一般情形都一是一,二是二的,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他们不放心的是女儿常久,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
常久从小人小鬼大,隔三差五,总要生些事体出来,叫人不放心。
常老爷与常夫人对视一眼,常老爷威严地哼了一声,“久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和你娘?”
常久装傻,嘿嘿笑,“爹,娘,我这一向西去出使了,昨晚刚进了门,今儿个太子要我为接风洗尘,恒哥哥也在呢,吃过接风宴我就回来了。陪着你们闲话唠家常,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们二老。要有也是恒哥哥瞒着你们。我可没有。”
常老爷的目光转向常恒,“恒儿,有没有?”
常恒赶紧摇头,“没有。没有。要有也是常久的事。这不是前天晚上太后太子进宫,说是久妹她们那个使团出使要回来了,要我们安排一个欢迎仪式,以示天子恩宠嘉勉。我和太子连夜便去准备。结果常久妹妹这不是思家心切,骑了快马先回来了,今天早上,我们安排好戒严准备好仪仗,去了金光门外欢迎,结果太子发现久妹不在其中,当下就恼了,回头就找过来了,接风宴上安慰一通,已经万事大吉了。就这,别的没什么。”
常恒一番话,常老爷和常夫人马上便注意力转到了女儿这里,常老爷还没说才能,常夫人已面显忧色,对常老爷说,“我看这太子啊,怕是对咱们久儿还是……”
常老爷打断常夫人的话,“太子是太子,久儿是久儿,他们从小长大,感情自然与别个不同一些,但再不同也就是玩伴而已。其他的无须多想。总还有太后这层关系。不可能不走动,尽量少走动就是了。人家来了,也不好把人家赶出去,毕竟是太子嘛。过几年也就好了。”
常久不作声,只是连连点头。顺便偷偷瞪了常恒一眼,举起粉拳向他遥遥示威了一下。常恒若无其事地看了常久,唇边浮起一抹笑。
吃完饭,一家人又聊了一会儿,常老爷便与常夫人歇息去了,常祥也回了自己出嫁前住的房间里去歇息,她虽然出去已四五年,她的那个房间还一直给她留着。
常恒心里给这个桑宁眉搅得忐忑不安,常老爷与常夫人回屋后,他便即也起了身往外走,常久起身跟了出来,走出好一截,见左右无人,这才赶上常恒,悄声问,“恒哥哥,你跟那个桑宁眉姑娘谈得怎么样了?”
常恒一肚子火气,立住脚,压低声音训斥常久,“你干的好事!你可是害苦我了!”
常久撇撇嘴,对于常恒的训斥并不放在心上,笑吟吟地说,“瞧瞧,瞧瞧,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恒哥哥你惹不起堂嫂,回来冲我撒气来了。没事,我心宽体胖,你有火气就冲我发,别把堂嫂气跑就行。嘿嘿……”
“住嘴!哪里来的堂嫂!再让我听见你乱叫,看我不掌你的嘴!”
“啧啧!好凶!恒哥哥,你吓死我了。叫句堂嫂怎么了?天又塌不下来,谁让你没事去偷人家的马呢,这会儿人家缠上你了,你没招了,冲我撒气……嘿嘿……要不,我明个儿把这事跟爹爹和娘禀报一下,由他们出面来解决,你就不用头疼了……嘿嘿……恒哥哥,你说我这个主意怎么样啊?!”
“你敢!”常恒压低了声音凑到常久身边,咬牙切齿地说,“久妹,你千万别惹火我。你不要以为你这一年半载西去出使了,你在路上发生的那些事我就不知道了。我跟你说。我都帮你瞒了叔叔婶母,也瞒了太子。你再胡闹,我随便给你往出捅一件,不管捅到谁面前,你就有好日子过了,你信不信?!”
“嘿嘿……嘿嘿……恒哥哥,千万别,我,我怕你还不行么,你看,我真没有什么坏心眼,我在西州那些日子,伯母跟我几次谈起你的终身大事,心里那是真急。你说那个桑宁眉姐姐,那我又不知道你跟她之间发生的事,我之前也不认识她啊,真的是在会州偶然遇上的,我跟苏主使在酒家那里吃酒聊天,她听见我们说长安官话,又听苏主使他们叫我常副使,桑宁眉姐姐正好也来了,凑过来就搭话,天哪,我一听有姑娘喜欢我堂哥,而且又是个美人,我心里那个高兴啊,就报了家门,天哪,我哪里知道你跟她之间那些弯弯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