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要往绿柳手里塞银子。
绿柳忙躲过,“这可不行!这要被我家姑娘知道了,可是要剁手的,姐姐不必多心。书信我定交给我家姑娘。自出了刺客那回事,老爷夫人这些日子把姑娘盯得紧。我就不跟姐姐多聊了,回见。”
绿柳说完,一径去了。
圆月一回来,便赶到亭子里告诉萧烈消息。
“送到了?”萧烈的急切是毫不掩饰的。
圆月点头,”交给常久姑娘的贴身丫头绿柳了。没有问题。自常久姑娘遇刺。常府门户紧了许多,寻常进不去的。”
“好!辛苦你了。回头去账房支赏银。”
“多谢公子爷赏赐。”
圆月退下时,暮色已起。
萧烈喝了半天酒,醉意没有十分,也有八分,听圆月说书信送到了,再也坐不住。回到房中,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直奔常府的后墙来了。
夜色渐深,初月微明,空气里弥漫着花香。
他坐在墙上痴痴地望着,直到月上中天,常久在月色下姗姗而来。
常久也看见了墙头上的萧烈,她在相距不远的一处石凳上坐下,仰面轻声问,“萧将军约常久深夜相见,不知所为何事?”
萧烈望住常久,默然无语。
忽地,他奋起一跃,轻轻地落在常久面前。
他探手从旁边的花树上摘下一朵花,在手指间捻转着,沉声道,“要说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自那日酒楼一别,总惦念常大人的安危,是以,急于一见。常大人不会责怪萧某冒昧吧?”
他一开口,常久便已嗅到颇浓的酒味,常久起身,退开几步站定,低声笑,“岂敢,萧将军救了我。不过求月下一见,我若责怪,岂不是显得特别不近人情?我很好,吃得香,睡得宁,若无别事,萧将军可以回了。”
萧烈亦低声笑,“呵,我记得那日分别时,有人说的要登我萧府之门拜谢,拜谢不拜谢倒在其次,只是,久候某人不止,萧某便有些胡思乱想。想来,常大人是被爹娘禁足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爹娘顾念担忧我的安危,也是人之常情,我身为他们的女儿,体念他们一片苦心,莫说只是禁足,就是更严厉的惩罚,我亦甘之若饴。没能登门及时拜谢,原是常久失礼,还望萧将军不要见怪,今日父亲倒是对我说起这事,正准备过两天登门拜望萧老太爷,顺便拜谢你的救命之恩。”
月色越加晴明起来,一轮明月在天,长安的月华之下,萧烈望着素淡清丽侃侃而谈的常久,心跳如擂鼓。
他忽然一把握住常久皓腕,将她拉至自己面前,声促气急地问,“常久,你告诉我,你跟太子的婚约是不是解除了?”
常久没有料想萧烈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一时愣了,柳眉微蹙,明眸含怒,“萧烈,你松手,你这是干什么?”
萧烈不管不顾,神情激动,“回答我,是不是?”
常久恼怒薄嗔,“你别这样,这跟你有关系么?”
“当然有!”萧烈回答的干脆利索。
“说说看。”
“如果你跟太子的婚约已解除,我要带你马上回朔方!”
“你可笑不?你凭什么带我回朔方啊?”
“我要娶你!”萧烈步步紧逼,不容常久避让。
常久怒极反笑,“萧烈,你不是又喝多了吧。天子不是给你和宇文贞赐婚了么,据说你还跟她私下见了一面,相当满意,你该娶的,你应该带去朔方的,该是宇文贞吧?”
“你故意的是不是?”萧烈的脸更往常久面前凑了凑,呼吸之间,气息直扑常久脸上。
常久伸出未被他掌握的那只手推了推他的脸,坦然看向萧烈,“满嘴酒气胡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推开他的时候,柔若无骨的小手无意间正好贴在他唇上,本就带着酒意的萧烈,此时只觉心下一窒,呼吸倍加急促起来,心如野马难收缰。
他极力自持,眸光转黯,声音沉哑,“你知道我跟她私下见面,你知道我对她相当满意,难道你偏偏不知道她以患有恶疾为名拒绝了我?”
常久疑惑地盯住萧烈,低头沉思一会儿,“你说的是真的?我还真没听说。我以为你一直待在长安没走,便是要等吉日娶了她呢。”
“这么丢人的事,我有必要编了往自己身上按么?我其实早想回朔方了,只是祖父有令,这回我必须完婚才能回朔方,否则,他不许我走。祖父身子骨大不如前,缠绵卧榻多日,刚好一些,我不好太过拂逆他老人家的意思,就滞留了下来。”
常久若有所思,“照说不应该啊,那日庆功宴时,宇文贞就坐在我的侧后方,每每侧目,总能见她脉脉含情地望着你,那神情简直是喜欢的不得了。怎么就以患恶疾拒绝了你呢?你该托人去好好说合说合去,人家说患恶疾,你就不能拍着胸脯告诉她,你不在乎她患什么恶疾,她再患什么特别重的恶疾你都不会放弃她,她肯定特别感动,这不就成了么?你是不是怕人家真患恶疾,嫌弃人家?”
萧烈目光灼灼,罩住常久,“我没有嫌弃她,我也不会去戳穿她的谎言。若是你,我会那么做,其他人,就免了。”
常久嫌弃道,“这说你的事呢,你别老扯上我。你既然对她那么满意,赶紧想法子挽回,别在这里嘴硬。”
“谁告诉你我对她特别满意了?”
“你别管谁告诉我,那都无关紧要,反正我知道就是了。遇见一个满意的姑娘也不容易,宇文贞这样才貌双全,性子又好的姑娘也不是可以随便遇见的,更难得是她也喜欢你。你别端得太厉害了,失了好姻缘。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哎,你们不是见过面么,见面时感觉如何?”
“一开始相谈甚欢,后来她问我能不能离开边塞,回朝任职,我便问她能否随我长住边城。她便有些不乐意了,便说要家去问问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