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挤我。”
“大小姐,是你挤到我了,好吗?”宴瑟看着自己只落了一只脚的地盘,抽了抽嘴角。
大清早的,安冰清硬是要拉她过来听墙角,她都不知道两个人什么时候熟到这个地步。
门里,是闻野和师尊还有二师兄,每个人都紧锁着眉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不是,我在这儿除了哥哥,就认得你。”大小姐一副我叫你来是给你面子的气势,拿出一颗夜明珠收买她,才把人从被窝里扯出来。
突然,门嘎吱一声开了。
“进来吧。”
钟化凌一早就看到鬼鬼祟祟的两人,这才拆穿。
他打算今日就出发,去找鬼域,当年缩鬼域万众,他也在场,至少比其他人能了解的更多点。
宴瑟忙拉上桑桑,一同前去,这不失是个日久生情的好机会,况且这番有功,说不定钟化凌还能破例多收个徒弟。
他的徒弟全都是捡来的,包括她,既当爹又当妈地把自己的徒弟拉扯大,但不知怎么,养了那么多年名字都不记得。
一行人正要出门,不知琼楠从哪里得到消息,出现在下山后的一个小镇上。
知她者,莫若安冰清。
宴瑟一直不懂,为何要让两个人设一样的同时出现,每天就跟听戏似的,听着二人吵闹,先开始还觉得新鲜,后来就只剩下噪音。
“我总觉得有双眼睛在后面盯着我们。”琼楠幽幽地说完,扭头往身后一看,入眼是一大片竹林,什么也无,只有树叶被风吹来吹去的沙沙声。
“修仙之人,还怕鬼啊!”
安冰清瞥她一眼,继而追上前去找席玉舒,“哥哥,我怕。”
“有哥哥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有姐妹!”琼楠不甘示弱地挽上宴瑟的胳膊。
她瞬时有些哭笑不得,“谁跟你是姐妹了。”
“我们从小就认识,怎么都算半个姐妹。”琼楠正说着,突然怔住,不动了。
“快走啊,我们都落下了。”
她为了让桑桑和师尊套近乎,和其他人走得晚了些,再加上琼楠的拖延症,两人成了队尾。
琼楠转成了哭脸,怔怔地站在原地,“我……脚下好像有东西。”
大晚上的,借着月色好些东西都看得不清楚,宴瑟退回去,蹲下看了看,不过是已经干枯的藤蔓,出手利落,一剑帮她劈掉。
“只是藤蔓而已,大惊小怪。”
她说罢,转身的瞬间,似乎也看到了一个黑影。
“嘘——”
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琼楠刚才被吓得快要哭出来,此时也是全都听她的,甩掉脚上的枯藤,继续往前走。
“啊!”
这下,看清了黑影,披散着头发,吊挂在树上。
还没等宴瑟做什么动作,琼楠惊慌失色,抄起一拳打了过去,只听那黑影大叫了声。
琼楠还要下第二拳头,被对方拉住了手腕。
委委屈屈地声音,“一点都不好玩,女人,你下手真狠呐。”
成铭密想着搞个恶作剧,没想到琼楠被吓到的反应,竟然是打了他一拳,一拳打在他的眼窝上,痛死他了。
“谁叫你故意吓人。”
宴瑟要去追师尊他们,结果又迷路了!
怎么每次下山,迷路套餐都要给她来一份。
所幸这次是三个人,不是上次一拖二的尴尬局面。
而且三人谁也没带通讯符,那边可能以为她们走得慢,也没有音讯传来。
“都怪你!你如果不吓人,我们能走失吗?”琼楠没下过山,一直待在仙府里娇养着,这样的晚上都是她没见过的,不免害怕。
成铭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总能出去的,有我在,会保护你们。”
三人走了一阵,还是竹林里,成截的竹子撑在高地上,挡着他们出去的路径。
也不能御剑,完全不知要往哪个方向走。
琼楠嘀嘀咕咕了一路,听得她耳朵都起了茧子。
成铭密因为有歉意,一直走在两人的前面,替她们探路。
“你是不是又捉弄我!”琼楠定住,摸向自己的脖子,冷冰冰地触感贴着她的皮肤。
“别冤枉我,我走在前面能做什么——”
宴瑟顺着琼楠的方向看去,妈呀,是只好大的蜥蜴,趴在琼楠的脖子间。
“别动!”
她小声示意,因为她的常识里并没有蜥蜴有没有毒,只记得有些人养来当宠物,但拿蛇当宠物的她也见过不少。
琼楠这次倒没有哭,而是已经吓傻了,她刚才摸到,那身子不是滑溜溜的,很粗糙,像是一块用了几十年的抹布。
成铭密趁她不注意,拔出剑,将那蜥蜴挑掉。
琼楠一个踉跄,撞向这边,险些把成铭密扑倒。
宴瑟作为旁观者,伸出四根手指挡着眼睛,眯起一条缝,她啥都没看到。
“哎,离我远点。”成铭密有些无措,平日相熟的女弟子只有师妹一人,突然跟这么一个女子接近,他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琼楠也颇有些羞怯,脸上微红,叫嚷道:“跟谁愿意靠近你似的,我们尽快找路出去。”
可这路哪有那么好找,直在这竹林里打转,而且这片林子长势忒好了些,一个个长得直冲云霄。
飞起观向四方,也看不到头,更找不到被竹林遮掩下的人。
几声咕噜咕噜响起。
琼楠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休息一会儿。”
“好呀。”宴瑟从袋里掏出干粮递了过去,又拿出几张小毯子分下,今晚怕是要在这竹林里度过了,好在没什么妖魔出没,明日一早走出去能容易些。
成铭密用剑砍了几颗竹子,敏捷地生起火来,闲着没事转了几圈,竟发现了一条小河。
三人转了好久可是什么都没找见,先苦后出现一点甜,三人高兴坏了。
沿着那小河,她舀了点水,盛进竹筒里,再捧起几掌,喝了几口,泉水清冽,在这夏季还带着凉意。
琼楠一直待在她的身旁,但因为刚才那幕,话少了很多。
成铭密也故意避着琼楠,一人坐在她右边,一人坐在她左边,宴瑟感觉自己就像个屏风。
“去洗把脸,我们今晚就先这样睡吧。”
宴瑟伸了个懒腰,走到河边,手伸进水里,突发觉有股味道,带着腥气。
是哪里来的血!
河水突然变得浑浊,再看刚伸进水里的手,上面沾满了鲜血,活像个作案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