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文宫成,陆判现!
“老匹夫,你用了多久?”朱子柳忿忿地指着纪随云。
“十天。”纪随云不厚道地笑了。
苏诚忍不住追问,“十天?凝文宫这事,也有区别吗?”
“当然了,天赋不同,所需的时间就不同。”纪随云得意地说着,时不时用余光去看朱子柳那憋屈的脸。
像是在说,肿么肥事,小老弟,用了十五天也来教人?
程浩这个时候,吩咐学堂里的学子们自习,自己也走出了学堂,来到了庭院。
“今天很热闹啊。”程浩看着桌上散乱的棋子,指着朱子柳,“老匹夫,你又赖棋了。”
纪随云乐呵呵地拉着程浩的手说,“这老匹夫,十五天凝文宫,还要来教苏诚,你说可笑不可笑?”
程浩眼瞅着朱子柳那张紫青的脸,悠悠道,“不就是凝文宫吗,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纪随云越看越舒适,追问程浩,“你当初凝文宫花了多长时间,我们一起来涮涮这老匹夫。”
“唉,惭愧啊,我当初足足花了五天时间,才凝成文宫,给先师丢脸了。”程浩拱拱手,朝虚空中一拜。
纪随云听到这,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老纪,你当初花了多久来着?”程浩用期盼的神色反问他。
朱子柳捂着嘴,在一旁咯咯发笑。
纪随云甩甩袖子,冷哼一声,闭口不言。
程浩就告诉苏诚,“苏诚啊,凝文宫这事,其实也简单,观想之法,你可知道?”
“院长昨晚教过我了。”苏诚点点头。
程浩狐疑地看向朱子柳,趁我不在,偷偷授业,一想到这,有些气。
“你可学会了?”
“昨晚回去,我尝试了一遍,发现有种刚从噩梦中醒来的虚脱感。”
这老匹夫误人子弟啊!
刚开始程浩还有点气,一听到这,转为不屑,“这老匹夫,尽瞎教,你要来找我,就没那么多事。”
朱子柳同样不屑,凝个文宫还有优越感了。
纪随云嗤笑一声,起跑比你晚,大家结局都一样,都是五品大儒,谁也别说比谁高一等。
“我这有观想图。”程浩张开掌心,掌纹如刻,纵横交错。
苏诚不解,这是皇帝的新衣之景国限定版观想图?
“图呢?”朱子柳错愕地看着程浩,问出了苏诚也想问的问题。
“不需要图。”程浩在打哑谜。
“没图你说个簸箕?”纪随云抖抖袖口,仿佛被人愚弄一番。
程浩不慌不忙从袖袋里,掏出一根羊毫笔,在掌心上画出北斗七星的轮廓,各个点位,都清晰明了。
他从上往下数第四颗星,淡然道,“这便是文宫之魁星,也就是文曲星。”
苏诚不解地问,“程先生,就这么简单?”
“不错。”程浩指着掌心道,“文宫不是凝出来的,而是伴随着你才气的诞生,早已生成,刻在你的身体里,未来星数也是天定的,无法改变,只要以我的方法观想,不出五天,你就能进入属于自己的文宫。”
“老东西,这能成吗?”朱子柳跟着不解。
“五天之后,苏诚若是依照此法观想,进入不了自己的文宫,我亲自负荆到圣人殿请罪。”程浩振振有词道。
“别别别,先生,莫要如此。”苏诚有些明悟,可也不想让大儒这样发毒誓。
……
当晚,苏诚一个人在堂屋外,瓜棚架旁,啃着西瓜,望着满天繁星。
“是时候了。”他放下西瓜,走回卧室,关上门窗,只留绛雪在屋内。
他坐在书桌旁,用自己的文器毛笔在掌心画上北斗七星的轮廓,徐徐放下。
他两眼注视着掌心,想象那颗最耀眼的魁星,正在闪闪而动。
忽然,他感觉到身体有些异常。
脑海里传来了千钟齐鸣的声响,紧接着,恢宏的圣人之音,如穿破时间、空间从遥远的虚空深处传来。
他感觉自己已经开始神游,眉心亮起了一丝一缕的白光,如同异世界的大门,缓缓洞开。
他顺着那道大门,踏足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宏伟巍峨的宫殿,上面繁星璀璨,祥云缭绕,鸿雁齐飞。
他俯瞰大地,发现自己竟在祥云之上,头顶正有北斗七星的轮廓,其中为首的魁星,本应最为黯淡的它,此刻显得极为耀眼夺目。
他缓缓踏着红毯,步入大殿,大殿两侧矗立着八座雕像,儒冠儒服,个个神情庄严肃穆。
大殿尽头处,是一位圣人像,比其他雕像看上去要高大伟岸得多,他的神情却温和慈祥,眉眼带笑。
“学生苏诚,拜见诸位先师前辈。”苏诚拱拱手,躬身行礼。
空旷的宫殿,只有苏诚一个人的回音响起。
过了半晌,仍然无人应答。
苏诚纳闷不已,莫非这座文宫里,就只有他一人?
“算了,我既能进入文宫,也就是说,目前我可以引用浩然正气,注入文器,用来斩妖除魔,文宫的事,以后再说。”
一想到这,苏诚便要抬腿离开。
就在此时,他左手边居首的一座雕像眉心放光,突然裂开,抖似筛糠,震动了几息,外边的泥塑尽数褪去。
他定睛一看,是一位红色脸膛,红色发须,相貌狰狞凶恶,身穿红色朝服,头戴状元冒的彪形大汉,若不是苏诚前世经常看恐怖片,胆子不小,当场就要被吓得直尿裤子。
那人简直和文弱书生的形象严重不符,更像是阴司里的某个红脸判官。
“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待那人身形俱定,苏诚恭敬地开口问道。
“某家姓陆,无名无字,别人都称呼某家为元君。”陆元君嗓音粗狂,咋咋呼呼,带着一股浓浓的起床气。
“见过陆元君。”
“是你吵醒某家的吗?”陆元君望了望眼前这座巍峨瑰丽的殿宇,便如凶神恶煞般瞪视着苏诚。
“学生初入文宫,不懂规矩,还请前辈莫要见怪。”
“原来你也是个迂腐的儒生,这套繁文缛节就不要在某家面前一直显摆了,有酒吗?”陆元君捏着红须问道。
“这……”
“既然没酒,某家就不和你赘言了。”陆元君摇摇头,失望地走回原位。
“前辈您能助我斩妖除魔?”
“有酒便好说,没酒,不必赘言。”陆元君重新化为雕像,恢宏的声音仍从雕像中传来。
这酒桌文化都带到异世界来了……苏诚不禁唏嘘。
他定了定神,文宫的影子渐渐淡去,眼前只有桌上烛火摇晃的纱罩灯和耷拉着脑袋无聊翻书的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