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破题（下）

“时间到。”

随着圣人英魂那洪亮的圣音响彻整座文院，画地为牢的效果仍然存在，周围的百姓，学子，大儒们，鸦雀无声。

苏诚眸光清凉，思路畅通，已经在记忆的长河中，搜寻到了问题的答案。

那对话的场景，历历在目，如同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不断地转动着。

苏诚拱拱手，朗声道，“请圣人再次提问那三个问题。”

“《论语》有多少字？”圣人英魂问道。

“一万两千七百字。”苏诚不假思索地回答。

纪随云，朱子柳，程浩三位大儒眸光跟着一亮，错愕地看着对方。

王川，胡八万两人则是不屑地看着苏诚，仿佛看到了一头怪物一般。

百姓们，白马圣院的学子们，白鹿书院的学子们，纷纷点头。

“《易经》有多少字？”圣人再问。

“两万四千二百零七字。”苏诚依旧对答如流。

三位大儒听完面露喜悦之色。

王川和胡八万的脸色顿时沉凝下来，像宣纸一样白。

“《孟子》有多少字？”圣人最后一问。

“三万四千六百八十五字。”苏诚顿了顿，双手一拱，流畅地答完圣人英魂的最后一问。

“三题全对，果然不凡。”圣人英魂微微颔首。

三位大儒听完仰天大笑着，互相搂在一块。

“哈哈哈，终于可以看到这个王川老匹夫去挑大粪啦。”朱子柳拍手称快。

“我会派府衙的衙差跟着护送。”纪随云捻须而笑。

“我下午就到市集去买青橘。”程浩轻轻推了朱子柳肩膀一下，指着他鼻头，笑骂着，“老东西，你焉坏。”

“没你坏，嘿嘿嘿。”

百姓们，学子们此时此刻，跟着炸锅了。

翻遍景国史册，也找不出苏诚这样的大才，天才，圣人之才啊，将来必定是国之栋梁，人族兴旺的曙光啊。

胡八万从刚才的脸色煞白，到听完苏诚答完第三题，现在已经是面如土色，心跳得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这个苏诚啊，究竟是何等的妖孽，居然能答出这样的题，别人倒背《论语》，《孟子》，《易经》也就罢了，他居然连字数都知道。

他一想到苏诚面对的是圣人英魂，请的是圣裁，公断的是自己的事，由头到尾都是自己在找白鹿书院的麻烦，这事马上就会被圣人英魂裁断出来。

他两腿不自觉地瑟瑟发抖，如同筛糠。

王川怨毒地看着苏诚，刚才还质疑他的才气过人，那么现在已经毋庸置疑了。

能过圣人一问的，亘古未有，更何况连过三问的他。

“真是个妖孽啊。”王川不由地发出感慨，他苦心设计让胡八万去搅浑水，没想到把自己也搅进去，弄得一身泥。

自己刚才在三个大儒面前夸下海口，若是苏诚通过请圣裁，就自愿到南门挑粪挑到北门，只怕是要成真了！

他一想到这，嘴角抽抽，牙关紧扣，浑身骨骼，吱吱作响，仿佛气得要分崩离析。

圣人英魂一挥衣袖，将苏诚身边的画地为牢效果去掉，他这才听见周围百姓们，学子们的议论声，三位大儒欢呼而拥的高叫声。

人们不是在为他喝彩，就是在为他高兴。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成为江州百姓们心中，几乎快与圣人同列的存在了。

“苏诚……”

“苏诚……”

“苏诚……”

百姓们在高喊他的名字，一阵比一阵热烈，像是在呼喊某位圣人。

苏诚礼貌性地转过身来，双手朝百姓们拱手而拜。

“静。”圣人英魂发出了肃然的声音，令全场再次陷入了寂静。

“苏诚，汝已过请圣裁三问，有何不平之事，速速奏来。”

苏诚拱拱手，当下直指胡八万，“学生乃是白鹿书院一学子，认为胡八万三番五次找白鹿书院学子的麻烦，前有李虎，后有张肃，请圣人观照万象，还学子一个真相，并惩罚寻衅者。”

圣人英魂微微颔首，手中的正气笔一挥毫，虚空之中，浮现出了广阔的画面，如同电影荧幕一般，不止有清晰的画面，还有洪亮的立体声音。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胡八万在东门看到白鹿书院的学子们和苏诚带着一只象妖归来，便回到白马圣院向王川汇报所见所闻。

王川听完微微颔首，认为可以在其中做足文章，一来可以以此为由，来打压苏诚的名声；二来，可以趁机打压白鹿书院的学子们，让他们那帮自诩为清流之士的，能够认清现实，少发一些借古讽今的文章，对时局、朝堂上的大人物们攻讦毁谤。

可以说，一举两得。

胡八万依照王川的吩咐，前往东街，寻找一个叫滚刀的小混混，给了他二两银子，假扮醉仙楼的伙计，在门口游荡，引白鹿书院的学子上钩。

恰好李虎从那经过，两人里应外合，来了一招请君入瓮。

此事在公堂上，被朱子柳用银子强行保下来之后，王川就跟胡八万启用第二招。

碰瓷！

他和胡八万自导自演，先将胡八万打得鼻青脸肿，再叫一群学子在旁边蹲着当证人，等胡八万看到从白鹿书院出来的第一个学子，就捂着脸上去故意一撞，然后趁机躺地上撒泼耍赖。

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映在了圣人英魂的观照万象中，条缕清晰，证据充足，毋庸置疑。

胡八万看得两眼瞪得像铜铃，想不到圣人真的能观照万象，所看到的细节一丝一毫都没漏掉，他此刻已经被吓得骨软筋麻，瘫软在地上，脊背不停地冒冷汗。

王川身为大儒，此刻也被气得浑身发颤，丑事被圣人当众揭了个底掉，老脸都丢尽了，红得就像菜市场上的烂西红柿，臊得他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朱子柳当场破口大骂，“臭不要脸的老贼，你已年过半百，一只脚都快踏进坟墓中去，还整天机关算尽要来迫害我白鹿书院的学子，如此伤风败德，竟然能当圣院的院长，我颓……”

“颓……”纪随云跟着输出。

“颓……”程浩也跟着输出。

白马圣院的学子们看到自己敬重的院长，私底下竟然是如此鼠辈狗偷，纷纷低下头，臊得没脸见人。

白鹿书院的学子们只是跟着唉声叹气，方才白马圣院的学子们积极帮忙找人，搬书，为苏诚破题寻求帮助，他们没有在此刻趁机落井下石。

百姓们则是个个义愤填膺。

“什么屁大儒，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这么说简直是侮辱狗……”

“他连牲口都不如……”

“江州城的耻辱啊……”

“想到我还仰慕王儒的才气，把家搬到王府附近，呸，来福，快回去通知下人，我们即刻就搬家，丢不起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