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水寇与龙族

苏诚拱拱手，恭敬道，“院长说的是，学生也有此想法。”

朱子柳将宣纸放在桌案上，开口道，“明天晚上就是谢师宴了，白鹿书院的学子们都会来参加，老纪也邀请了几位在东南剿灭水寇有过功绩的将士前来，你可以向他们了解一下详情。”

“学生记下了。”

“嗯，还有，与会的地点从醉仙楼改成了东街的琼玉楼。”

出了那样栽赃陷害的事，连醉仙楼也被波及到。

……

翌日黄昏，夕阳微醺，苏诚在家中看了一天的圣人经典，这才收拾衣物，穿上标准的秀才白衫，束发戴冠而出。

绛雪变成白鹿的模样，跟在后面。

街上摆摊的，逛摊的城中百姓，一见到他，都会热络地来搭几句话。

“哟，苏贡士出来了。”

“不对，应该叫苏大才，将来肯定是状元郎。”

“诗写的好啊，能不能指点下我侄子……”

“苏大才可是出自三位大儒之手，赶紧去白鹿书院报名吧……”

“对对对……”

绛雪在旁边偷偷地插一句，“想不到你挺受欢迎的吗？”

“嘿嘿……”苏诚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去礼貌的微笑来面对这群热心的百姓们。

过了半刻钟，苏诚和绛雪来到了琼玉楼下，富丽堂皇的酒楼，比起黄鹤楼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子柳，纪随云，程浩三位大儒正巧从对面走过来，刚好碰上。

“朱院长，纪大人，程先生。”苏诚忙拱拱手。

“好，随我一块进去吧，今天你和我们三个坐一桌，不醉不归。”朱子柳笑得脸上沟纹横生。

说完，苏诚便和三人进了琼玉楼，一楼摆了十几桌，坐满了几十位白鹿书院的学子。

苏诚和三人上到二楼，宽敞的二楼，仍旧摆着十来桌，落座的学子们，相对少一些，还有一个天台，专门为歌舞表演搭建的舞台，想必是梨园班子来唱戏，歌舞姬在台上献艺用的。

苏诚在三人带领下，来到了舞台正前方十丈远的空桌落座，从这个视角，观看舞台上的一举一动最为清楚，连台上的角色打哈欠都能看出来。

见到苏诚一行人落座，附近一旁等候的小厮，立刻将上好的碧螺春端上来，给诸位倒上。

苏诚看了看墙上的水漏，离酉时宴会开始还有两刻钟的时间。

苏诚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便放下来，开口问道，“院长，现在白马圣院情况怎么样了？”

纪随云放下茶杯，冷哼一声，“那个老匹夫，自食恶果，文宫文胆具碎，哪还有脸面留下来当院长，早晨老夫就接到上面的公函，直接把他开了，连同那个胡八万一块赶出去，让他们赶紧自备马车，滚出江州城去。”

好家伙，这上头办事的效率可真高，这还没过一天，就如此果断地快刀斩乱麻，让人连夜让买站票跑路。

“那院长由谁接任？”苏诚好奇地问。

纪随云眸中清亮，“暂时由我帮忙管理下圣院的日常，等新院长到来吧。”

朱子柳捻须而笑，“老匹夫，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你可得好好肃清白马圣院的风气。”

“那是自然。都成胡八万，王川这样，我景国大好河山可不支离破碎吗？”

说完，三位大儒笑了起来，苏诚也在一旁陪笑。

过了一会，琼玉楼外传来一阵烈马的嘶鸣声，底下嘈杂的人声也跟着静了下来。

“哐当”的甲胄声，有序地从右侧的楼梯口处传来，三个腰挂朴刀，身负铁甲的壮汉走了过来。

“拜见朱院长，程先生，纪大人。”三人躬身行礼，说话中带着军营里那股浓浓的炸子音，十分洪亮，富有精气神。

“好，好，你们落座吧。”朱子柳笑眯眯地请三人座下，同时给苏诚介绍三人。

居中的那个中年的壮汉，国字脸，面容刚毅，不苟言笑，叫谢步东，六品进士，在江州卫所任从六品的忠显校尉，常年在沿海剿灭水寇，最近才抽空回江州。

剩下的两个，稍微年轻一些，一个神情微冷，一个面色和善。两人都是八品举人，是谢步东的贴身侍卫，一个叫王生望，一个叫徐阳。

“哦，这就是江州城百姓们盛传的苏大才吧？”谢步东主动站起来，其他两位举人跟着站起来。

苏诚也只好跟着站起来，互相作揖行礼，“谢进士谬赞了。”

谢步东哈哈大笑，“你看我浓眉大眼，高鼻阔口的，哪里像进士，人家都认为我是粗鄙的武夫，叫我老谢就好了，跟他们两位也别客气，直接喊名字就好了，我们军中向来这规矩。”

苏诚听谢步东说话，倒也是个爽快的直汉子，没有那种**味和官架子。

身边的两个人，虽然不大说话，但举手投足之间，都对白鹿书院的两位大儒十分尊敬。

这让他也就稍稍放下心里头的顾忌，跟三位喝过几杯茶后，大家也就聊起了一些近日的战况。

“近一个月以来，我们在胡部堂的部署下，剿灭了东南三处水寇聚集点，打通了通往外洋的海路，这下子，国内的商船可以往外通商。”谢步东高兴地说道。

朱子柳赞叹道，“不愧是我们白鹿书院出来的学生，个个能征善战。”

程浩和纪随云跟着点头。

苏诚忍不住问，“水寇究竟是什么？听朱院长他们说，就连大儒去了也束手无策？”

谢步东微微颔首，捏着粗犷的虬髯说道，“水寇，大部分是潜藏在沿海一带水贼，也就是海上的盗贼，专门打劫来往商船。但是，他们并非一般的盗贼，他们背后有着庞大的龙族势力撑腰，可以和我们人族打持久战。”

“水寇的本领，也不容小觑，他们一个个身经百战，铜皮铁骨，比我们普通的将士还要生猛，若不是我们人族有儒道镇压，他们早就杀进来，不会选择在沿海一带兴风作浪，固步不前。”

苏诚继续追问，“龙族和妖蛮也是分属同门吗？”

谢步东摇摇头，“那倒不是，龙族分两种，一种是纯种龙族，乃是血脉纯正的龙繁衍而生的后代，另一种是水化龙，就是饮下纯种龙族的尿液，蜕变而成的龙，也叫杂牌龙。”

苏诚怔怔点头，“我听古书上说，龙族的生命力比其他种族来得强，如此说来，龙族高于妖蛮一等？”

谢步东仍旧摇头，“并非如此，龙族虽然高贵，如今式微，纯种龙族的数量已经捉襟见肘，以水化龙数量居多，他们内部的矛盾也多，所以有的水化龙族为了上位，自然就和妖蛮勾结在一起。”

“这背后有什么联系吗？”

“杂牌龙的实力虽然远不如纯种龙族，但是他们的血液同样有着部分龙族的强大实力，便可以以此来吸引妖蛮，与他们为伍，为了增强自己的势力，他们便将自己的血液和沿海的水寇作交换，使他们成为自己的奴隶，甘为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