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敢给人下迷药,明天就敢去杀人放火,打死他都是活该。”
秦海兰怒到了极点,点着头,“是是是。你们全都向着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子。”
“是他抢了铭泽的女人,铭泽还不能抢回来了?那他和那个蓝颜汐鬼混的时候,铭泽是不是也应该这样毒打他一顿?”
……
赫骁城听的一愣,“你刚刚说什么?你说谁来历不明?”
赫骁城腾地站了起来,眼底暗藏着可怕的火苗,手指着地上的秦海兰,“你要是再敢给我乱讲话,我就把你嘴巴缝上。”
“那你缝啊!我已经跟他说了他不是赫家的孩子,你能拿我怎么样?”白梅红着眼瞪着赫骁城,丝毫不退让。
“什么?”赫骁城眸子一眯,眼神逐渐变得骛冷,“秦海兰,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已经跟他说了,说他是个没人要的野种,被赫家捡来的。”
秦海兰疯一样的吼了出来,赫骁城一气之下上去就是一大嘴巴子。
“啪!”世界都安静了。
“赫骁城,你又打我?”秦海兰手抖着,泪如雨下,夹着血液流下来,看着有些狰狞。
“你自找的。”赫骁城气的抓了把头发吼道。
“自找的?”秦海兰讽刺的笑了笑,“今天,要是那个女人的话,你舍得这样打她吗?”
“你凭什么她比?”
赫骁城突然暴躁了起来,猩红的眼睛里,流露出痛恨,“我不准你讲她的名字,因为我嫌你恶心,你就是个疯子。”
“嫌我恶心?我是疯子?那我还不是被你给逼疯的吗?”
“我嫁给你了二十多年,认识你了快四十年,你有正眼瞧过我吗?有爱过我吗?我变成这样是谁逼的,还不都是你……”
秦海兰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哭。
曾经啊,她也不是这样的。
她放下骄傲放纵,也对他百般讨好过,也曾想变他喜欢的样子和他恩爱白头啊。
可他为什么就不肯看她一眼,她怎么努力了,可还是得不到他的心啊……
赫骁城仰着脖子笑着,寂寥,落寞,“是,是我逼的,你变成这样都是我逼的行了吧!”
“你痛苦可以和我离婚啊!省的我们相看两厌,还要再痛苦面对几十年。”
赫骁城吼完摔上门走了。
这样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
要疯,也是他疯。
“呜呜呜……赫骁城,你这个混蛋王八蛋……”
秦海兰趴在地上哭着锤着地板,“这么多年了,你就是忘不了那个贱人……她究竟有什么好……”
“瞿小溪,我恨你……我恨你!”
赫骁城心情烦躁,电梯人满为患,想着这是四楼,就从步行梯下去了。
下到三楼,突然觉得想去卫生间,就顺势拐进了三楼的卫生间。
方便完,他趴在洗漱台上,往脸上鞠了很久的凉水,心里才舒服了些。
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他望着镜子里的那张被岁月洗礼过的脸。
他脸上都有皱纹了,头上也有了白头。是啊,他们都四十多岁了,快二十一年没见了吧!
容颜或许会变,会在彼此脑海中变得模糊。
但是心呢,她的心变了没有?
她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在心里悄悄为彼此留下一个位置,用来怀念。
还是,你过得真的很幸福,有疼你的老公,有可爱的儿女,幸福的已经把他忘了。
不然二十多年来,你为何转身一走,就没也再出现过?
呵……
其实忘了也挺好,忘记,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叔叔,你好了吗?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少年温润的嗓音惊醒了他,赫骁城一个激灵醒过来,从镜子里看向身后的人。
“额,不好意思!”赫骁城这才发觉洗手间只有一个洗漱台,赶紧让开了地方。
瞿霆炫提着苹果从他身边走过,放在洗漱台上,拿出来洗。
赫骁城整理着衣襟,从镜子里不经意的扫了一眼。
这一眼,竟然觉得这个孩子的五官有些莫名的熟悉。
赫骁城又往前了些,想低头看他的脸,瞿霆炫突然从水龙头前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时,赫骁城心里一震,竟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那个……”赫骁城有些尴尬,“我们以前见过吗?”
他仔细的看着他的脸。
这个男孩子干净利落的很,眼睛又黑又亮,很清澈。
除去眼睛里的这股忧郁,这样的感觉和五官像谁呢?
像谁呢?赫骁城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没有啊!”瞿霆炫看着他,摇了摇头。
“哦!那可能是我认错人了。”赫骁城又打量了他一眼,疑惑着走了。
瞿霆炫转头看了他一眼,洗好苹果后,提着去了病房。
“妈!等久了吧!我给你削个苹果吃。”
瞿霆炫口中的妈,就是病床上这个骨瘦如柴的女人。
瞿小溪一张脸白的像纸,头上带着帽子,眼窝也深陷着。
过度的消瘦让她的下巴变成了锥形,颧骨也高高的凸起着。
瞿小溪望着儿子日渐消瘦的脸庞,鼻头顿时一酸,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样。
“都是妈拖累你了,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你还花这个钱干什么?你快吃吧!”
瞿小溪痛苦的哽咽着,眼泪从眼角不断往下滑,过度干瘦的手看着有些吓人。
瞿霆炫手里的苹果掉在了地上,难过的看着她,所有的筑起来的坚强,都被这句话摧毁的一塌糊涂。
“妈。您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你会好的。我会挣钱给你看病的,我们很快就有钱了,真的。”
“儿子,妈没几天了。”瞿小溪一双明亮的大眼变得浑浊空洞。
她用最大的力气,去握住儿子的手,儿子的手,真的是好温暖啊,温暖的让她舍不得丢下他走。
瞿小溪看着他,气若游丝的讲,“这三个月来,我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房子也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你以后要怎么办?”
瞿小溪对他是万分内疚的。
她自私的生下他,却没有条件给儿子好的生活。更自私没有给过他父爱。
没有本事让他上喜欢的学校,也没有钱给孩子买过一件名牌。最后,还要他背负上一身的债。
是她该死,是她拖累了孩子,若是想想,她后悔当年生了他,让他跟着她受苦。
瞿小溪的视线越渐模糊,“听话,你就带妈回去吧!”
“妈不想死在冷冰冰的医院里,妈想暖暖和和的躺在太阳底下,看着阳光下站着我的儿子,笑着看着我离开。”
“妈……”瞿霆炫一米八的个头,捂着脸哭的不像样子。
是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是他发现的太晚了,他早就该发现妈妈的身子大不如前。
三个月前检查的时候,就已经是胃癌晚期了,医生就说,她没多少日子了,他不信,不信啊!
他把家里的旧房子卖了,把所有的东西都换成了钱。借遍了街坊四邻亲朋好友,带着她来了帝都最好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