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寒风呼啸。
这北地草原的鬼天气,简直能杀人!
更何况,今天还下了雪。
虽然下得并不大,但也足够折磨人的了。
特别是那雪落在人身,被体温焐热了,融化了。
转眼被寒风一吹,瞬间便化作一道道晶莹的冰棱。
稍微不注意,甚至能划破人的肌肤。
车夫老马就是这样的倒霉蛋。
刚刚他感觉那冻得发僵面皮,有点痒。
顺手摸了摸,却摸出了一手的血!
“特码的!”
“要不是主家这次开的价太高,老子疯了才会跑这一趟!”
老马小声咒骂一声,便将手中的血迹胡乱地擦掉。
至于伤口,老马并没有多管。
反正一会儿,就会自己冻住。
没什么大不了的。
倒是同行的另一个车把式,在看到老马脸的血痕,免不了张口调笑道。
“哟!老马这是破相了啊!”
“可别到时候回去,嫂子不认你!”
这话说着。
另一边的车夫,瞬间便接话道。
“那感情好!”
“回头嫂子不认老马,倒是可以便宜我老张!”
这等粗俗的玩笑,顿时将老马身边几个同行的伙计,引得哈哈大笑。
对此,老马也不以为杵,只是对着老张随口骂了句。
“老子可滚你·MLGB!”
说完,老马便对着众人,一脸傲然道。
“呵,嫌弃我?!他妈了巴子!那老娘们儿,她敢!”
“要不是老子,咱们全家老小子都得饿死!”
听着老马这话,身边众人齐齐哄笑着挑事道。
“哈哈,好!老马牛批!”
“哈哈!老马哥几个,可全都听到了啊!”
“要是回头没有一顿酒,哥几个可告诉嫂子了啊!”
“哈哈,没错!酒我就不喝了,回去我就告诉嫂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调笑中。
刚刚还嘴硬的老马,顿时有些急了。
“你……你们可不要乱说!”
“我与你们嫂子相……相什么来着?”
老马憋了半天,也没将相敬如宾憋出来,只能含糊其辞道。
“总之!反正你们嫂子是个好……好女人……”
老马这话,虽然越说越低,但众人还是听了个真切。
可众人还是故意高声道。
“哦!刚刚老马说了!他说咱们巷尾勾栏里的翠芬是好个女人!”
“兄弟们,可听说了?!”
众人一呼百应,连声道。
“听到了!老马说嫂子就是个屁!翠芬才特码的是个好女人!”
“哈哈!老马还说翠芬瓜田里瓜,又大又白!”
“哈哈——”
冷冽的寒风中。
众人越说越离谱,不时哄笑一堂,仿佛就连这雪花漫飞的北地寒冬,也没这么冷了。
独留老马不断地嚅嗫着,“你们这帮混小子……怎……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而这,其实只是这支近千的庞大商队,某个角落而已。
……
然而,就在商队一路苦中作乐,向着草原深处进发的时候。
却不知此时有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正有如饿狼一般,紧紧缀在了他们身后。
放眼望去,只见这泱泱数百人,虽然各个人高马大,身姿壮硕。
可再看他们身的衣衫棉袍,却是破败无比。
有些甚至露出了里面发黑的棉絮。
而另一些,则更是奇葩了。
身五颜六色,一看就是女人的服饰。
让人乍一看,颇有几分啼笑皆非的感觉。
但仔细一想,却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因为,这些女子的衣服,很明显就是抢来的!
面甚至隐约还能看到不少血迹!
只是他们这些人,没有人在意这些。
在草原,活下来才是最紧要的!
什么特码的礼义廉耻,都是放屁!
活下来!
哪怕是像野兽一样活下来!
才是这里的铁律!
……
马蹄纷飞。
韩渊身穿系统赠送的镇辽甲,手持长柄偃月刀。
带着身后小四百名黑甲铁骑,不断转进着。
只是此时的他,面色黑如锅底。
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三天了!
从斗志昂扬地决定改道剿匪,已经三天了!
特码的!
三天了,他们这小四百人,在这方圆百里之内,绕了一圈又一圈。
别说马匪了!
连根匪毛都没找到!
要不是他们这次出来,带来的补给不算少。
怕是没剿到匪,就已经饿死在这茫茫草原了!
“全军休整!”
终于,再次扑了空的韩渊,黑着脸,下令道。
“夜不收!注意警戒!”
说完,便带着部下在一处避风处停下了。
几口闷酒下肚。
韩渊摘下头盔,眯着狭长的丹凤眼,看着丁允、王修,寒声道。
“马匪……吗的!你们跟老子说的马匪呢?!”
早已噤若寒蝉的丁、王二人,讷讷道。
“以……以前……这地方确实……据说……是有一波马匪在游荡的……”
“这次要不是大将军忽然‘巡边’,咱们便准备带人来剿的……”
韩渊阴沉着脸,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
韩渊再也绷不住脸了,破口大骂道。
“一个月了!”
“特码的,究竟你们是猪,还是马匪是猪?!”
“大将军大军出动,那么大动作!”
“难道他们不会跑?”
被韩渊骂得头也抬不起来的两人,嚅嗫着替自己狡辩道。
“这附近有一条通往草原的商道……”
“等大军走了,他们还会回来的……”
韩渊一听,特码的,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看来自己这几天,确实有些着急了,有些乱方寸。
有心跟两人说声抱歉,却又抹不开颜面。
毕竟领导,能有什么错?
就算有错,那也是部下不够优秀!
不能为领导分忧!
这么一想,韩渊顿时感觉心里坦然了许多。
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冷哼一声道。
“先用饭!”
“用完饭,继续找!”
两人闻言,顿时急道。
“司马先用!”
“咱们再去找找!”
“今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些王八蛋挖出来!”
韩渊眉头一皱,看着两人,冷声道。
“怎么?”
“对我的话,有意见?”
说完,直接扔过一袋干粮。
“先用饭!”
“都特码饿死了,谁特码给老子干活?!”
然而,就是如此黑心的话,却让两人心中不禁一暖。
委屈中,又带着几分感动。
……
一顿简单、粗糙的用餐,顺便休整下部队。
韩渊正在考虑着接下来,万一一直找不到马匪,该如何是好。
可谁知道,一名夜不收猛地打马而来。
“司马!司马!”
“找到了!”
“找到马匪了!”
哗——
浑身甲胄的韩渊,猛地从地站起道。
“惊动他们没有?”
那名夜不收,肯定道。
“没有!肯定没有!”
“那些贼人正在打劫商队,所以没有派出斥候!”
韩渊闻言,这些天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鼓舞士气的话,都已经是屁话了。
韩渊没心情说,千言万语,也抵不过一句。
“特码的!”
“儿郎们!马!”
“跟老子去砍死他们!”
同样被赶路折磨得有些崩溃的众将士。
此时听到消息,也仿佛在瞬间被激活了一般。
“吗的!找这么多天!跑这么远!”
“终于找到了!”
“砍死他们!”
“砍死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