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
“醒醒。”
“该吃药了。”
昨夜的宿醉让李策感到头像是要裂开了一般,他的耳畔不断传来女子呼唤的声音,等他悠悠醒来时,沁人的香味不断刺激他的嗅觉,那是如同香水一般的香味,李策直纳闷,作为单身了二十多年的单身狗,他的房间里最多就是脚臭味,那来女人用的香水。
等他彻底睁开眼睛时,整个人直接愣住。
只见身穿罗裙的丰腴女子,笑容和煦,那傲人的身材即便是一身较为宽松的衣裳都掩盖不住,峰峦耸立。
“大郎,吃药了。”女子声音温柔,那张不施粉黛的脸,皮肤白皙细腻,两人距离很近,此刻的李策躺在床榻上,女子手端着瓷碗,就要将李策搀扶起身。
此时此刻,某个名著里的桥段涌上心头,李策冒出一身冷汗,连忙顶着头铜欲裂一般的的疼痛感从床上坐起,向后挪动身体,与那个古装女子拉开了稍远距离。
女子见到李策起身,就要上前去搀扶,“大郎,你这起身作甚,头上还带着伤呢,我来扶你。”
李策双手摆动,后背靠在墙上,示意女子不要上前,他开口说道:“雉姐,你先出去,我待会再喝。”
李策在慌乱之中叫出一个名字,在潜意识里脱口而出,他并不认识这个女子,毕竟他认识的异性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被唤作“雉姐”的女子见他这个样子,也就只好作罢,将瓷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多看了几眼蜷缩在角落里的李策,无奈的离开了房间,不忘给他关上门。
见到女子离开,李策正要回忆昨晚与领导的酒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虽说他不过在奉城当了一个小小的科员,但是不得不提防,这或许有人在整自己,以前在工作上可没少得罪一些有钱人。
就在他还回忆时,那股仿佛整个头要裂开一般的痛觉再次袭来,李策捂着头发出了低沉的叫声。
一段段如同古装影片一般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中,大量的记忆涌入,一时间如本就几乎饱和的湖泊受到海水倒灌,蛮不讲理的填充进去,期间李策有种反胃的冲动,伴随着天旋地转的晕眩,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才结束了整个过程。
李策浑身是汗,瘫倒在床上,他也有了一些认识。
此时的身体的一个同名同姓的可怜人,这里是一个类似于古代的世界,现如今是大端朝,一个类似与华夏南北朝一样的朝代,早在一百多年前,端国实力衰弱,中原北境大多被北方的游牧民族所占领,中原正统的端朝只能退到江南。依靠名为广陵江的大江天险,才守住大江以南的领土,近些年来,朝廷掌控越发不力,盗贼横生,李策的父母就是被盗贼所害。
此地名为东溪村,原主或者说现如今的李策,其父亲就是这东溪村的地主,也是这东溪村的里正,在半个月前出行去宁池镇的路上,遇到了山贼,出行的十几人全被杀害了,仅有李策因为滚落山坡,逃过了一劫,但也因此落下病根,连续躺床十几天。
将全部记忆消化完的李策有些迷茫,感到不真实,揪了一把大腿,剧烈的疼痛让他知道这不是梦,是真实且存在。
他有些无奈,其他人穿越都带系统,而他呼唤了半天,仍没有回应,也没有戒指里的老爷。
“既来之则安之。”李策长叹一口气,告诉自己要认命,看了许多书也曾幻想穿越的李策在真的认清了事实后,没有多少欣喜,也没有多少悲伤,他本就孤苦伶仃一人,父母双亲在很小的时候去世,全靠村子里的乡亲接济,吃百家饭长大,也导致后来当上公务员,一心为人民求利益,因此可没少得罪人。
“真苦,放了黄连了吧。”李策将桌上已经凉掉的汤药一饮而尽,表情变得狰狞起来,过了许久才缓过来,他的身子已无大碍,便起身打量这里的一切,房屋整洁,家具齐全,手工制作精良,床上的被褥也是用了上等的缎子制作,不愧是村中的“首富”之家。
屋中的桌子上摆放了大量的书籍,李策翻开了几本书,因为消化了记忆的原因,这些与汉字类似的文字理解起来并不难,看了基本皆是奉为儒家经典的书籍,李策点了点头,既然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来,那对这个世界的文化得多几分了解才行。
就在他还在进一步探索这个世界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李策看了一眼门户的位置,透过窗纸看到人影。
女子推门而进,见到站在书桌旁的李策,赶忙过来要搀扶他回去,“大郎,你这伤病未愈该好好躺着才是。”
李策笑着说道:“我没事了,雉姐,多走动走动有利于恢复,整天躺在穿上也是事。”
女子还要劝解,但是甚至李策的执拗,也就不好过多的说什么,只是将椅子搬来,让他坐着看书。
在这过程中,李策才得好好打量女子,女子相貌上佳,放在奉城也是难得一见得美女,绝对能够秒杀大部分女生,而且身穿罗裙,头戴珠钗,受过传统礼仪教育得女子举止都是文雅,给人一种温婉的感觉,而她正是自己的童养媳,赵雉。
赵雉比李策要大上三岁,早在三年前两人就成婚了,如今的李策不过十五岁的年纪,以至于家里人也没有太过早的催促两人圆房,仍是分房而住。
赵雉将堆放在桌上的书籍整理好,李策看着她轻声问道:“雉姐,县里的官差怎么说?还有那些人还来闹吗?”
在命案发生后,村里就上报县里的官差,但是对于剿匪这件事情,县里并不重视,也无能为力,山贼武力强悍,再加上久居山野,行踪琢磨不定,往往围剿无功而返,久而久之县衙那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出了命案常常是做个样子之后不了了之。
为了省事,县令就干脆让当地的里正自己组织厢乡兵,用来抵抗山贼。
可是乡野村民哪能真的练出军队,真正遇到山贼也就成了散兵游勇。
李策父母的殒身就是最好的体现,十几个训练出来的青年根本就不是那些山贼的对手,要不是父母用命拖住山贼,恐怕如今的李策也成了刀下亡魂。
赵雉满是愁容,叹气道:“村里上次去报官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往城里跑了,怕路上遇到盗贼。村里的老人也是开始闹起来,因为老爷去世,里正一职空缺出来,那些老人就想尽快选出里正,组织乡兵,保护村里。”
李策皱起眉头,不过十五岁的他显露出成年人才有的稳重与深沉:“那些战死的乡兵的抚恤都发下去了吗?村里的人还有多少肯继续当乡兵?”
赵雉回答道:“都发下去下去,每人十两银子,他们的家人倒也不闹,毕竟咱们出的抚恤都比其他村子的高。山贼的厉害大家都怕了,因此很多人都想加入厢兵,毕竟家在这里,他们不站出来将来山贼来了都活不了。”
李策听着她的回答,点了点头,将纸张取出,不断在书写,有着肌肉记忆以及平常闲暇练毛笔字,李策写的字还算可以。赵雉看他的样子有些恍惚,感觉变了个人,老爷夫人对这个晚年才得的儿子极为宠溺,以至于十五岁的李策很是任性,像这些书籍都很少主动去翻阅,只有在教书先生的督促下才会去看看。
“或许是经历了这一次的灾祸少爷成长了吧。”赵雉心中说道,有些欣慰,自从老爷夫人死后,没了主心骨,整个家都是惶惶不安,下人们私底下传了许多话,有些人觉得这个家快散了,尽早找好下家跑路。
看着书写的李策,赵雉犹豫要不要将一事告诉他。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少奶奶,那些人又来了。”
“知道了,我马上来,你和雨儿先拖住他们片刻。”赵雉闻声应道,那脚步声很快远离屋子,赵雉勉强挤出笑容对着李策说道:“大郎,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应付他们。”
就在赵雉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发现袖子被扯住了,回过头看到了那张稚嫩的脸上挂着坚毅的神色:“我陪你一起去。”
“可是……”赵雉忧虑的将要诉说,却被李策打断。
李策笑着说道:“不过是一群投机取巧,想要趁火打劫的短视小人罢了,当年是他们赶我爷爷出门,这些年可没少想要攀附亲戚,打感情牌,次次被我爹无情拒绝,如今以为我爹娘趋势了,就想来欺负我一个少年?”
原来,现如今风光地主之位的李家,当初极为落魄。当初李策的爷爷成年后被赶出家门,要让他自立门户,到后来李策爷爷进城打拼了几年,赚了些钱回来置办一些田地,越发富贵起来的时候,那些当初不念亲情的人有开始来攀附关系,都被打发走了,现如今李策父亲去世,就想上来分些家产,十几天里上门五六次了。
“走吧,我们去瞧瞧,这些“好亲戚”。”李策拉着赵雉的手胸有成竹的说道。
赵雉恍惚,李策跟以前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不过依旧少不了那股子少年的年轻气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