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农家乱作一团的时候,赢武已经和王离带兵接近了边关。
“公子,咱们马就到了。”
王离对着赢武笑道。
赢武坐在马望着四周,微微有些皱眉。
此处该是一片大好农田。
田埂清晰脉络分明。
这个季节本已有农人在田里耕种。
然而却荒废了,地里长满的全部都是杂草。
方圆数里连个人影都不见。
此处的人都去哪儿了?
“公子,这里好荒凉啊!”
金金望着四周,有些胆怯的开口。
她自小跟着赢武,生活在京城之中,从未到过如此荒郊野岭。
“此处不该是农田?为何无人耕种?”
赢武开口问道。
王离一时间有些犹豫。
“为什么没有人耕种?”
一旁的田地里,忽然间有人开口接话。
金金被吓了一跳,急忙拽紧了手中的缰绳。
定睛看过去才发现是一个面黄肌瘦的老人,头的白发如同枯草一般。
“如今这里的所有人都被拉去修长城了,男的做苦力,女的也逃不开,就剩下我们这些走都走不动的废物,你说我们怎么耕种?”
他浑浊的眼神望着赢武,冷笑一声。
“放肆!此乃二公子,你竟敢如此对二公子说话!”
王离在一旁怒喝出口。
“我管你二公子还是大公子,老朽现在也活不了多少时日,早一天死还是晚一天死有什么区别?”
那老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王离被当众抹了面子,顿时脸有些过不去,咬牙还想开口,被赢武抬手止住。
王离心不甘情不愿的看了那老头一眼,赌气把脸撇到一旁。
赢武对金金使了个眼神,金金会意,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小块金子递给那老头。
老头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但却没有伸手去接。
“你就是那皇帝的儿子?”
“公子,你救得了我一人,救得了千千万万人吗?还不如省下这些金子,省得在我身浪废了。”
他复又在田里躺下,哈哈大笑。
“公子,此人该是疯了,我们走吧。”
王离在一旁眉头紧皱。
这人也真是奇怪,给他金子也不要。
“你是说,他们所有人都去修长城了?”
赢武却翻身下马,走到那老人身前,低头看过去。
“是啊,王说要抵御匈奴,依我看这匈奴还没打过来,就因为修长城把人死绝了!”
老人眼睛都没睁。
这人在公子面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公子,莫要和这些大不敬的人计较了,赶路要紧。”
公输仇也有些坐不住了,他驱使着机关蛇前来,低声劝导。
赢武从金金手里接过金子,放在他身边。
随后转身马。
“我会让他们回来的。”
他头也没回,这个承诺仿佛是说给那个老人,也仿佛是说给自己。
百战穿甲兵簇拥着赢武,浩浩荡荡离开。
躺在原地的老人侧过脸看了看身边的金子,笑了几声。
若这个二公子当真,能说话算话,把他的儿子给还回来一个。
莫说别的。
他情愿在家中给赢武立起长生牌,一日三香的供着!
“公子,你还是莫要被他蒙蔽了。”
公输仇生怕他生起其他想法,忧心忡忡的劝导。
“王修筑长城也是为了这些百姓不受匈奴侵扰,如今这群人却叫苦连天,丝毫不懂王的用心良苦,公子何须为他们烦忧。”
公输仇苦口婆心。
王离在旁听的连连点头。
没错,有了长城就是隔在他们与匈奴之间的一座屏障!
之前没有长城的时候,匈奴只要找到他们防守薄弱的一点,便能闯进来肆无忌惮的烧杀掳掠。
往往大军还未到,这些狡猾的匈奴人便已经逃之夭夭了。
这种打法不仅让军队精疲力竭,而且百姓也叫苦连天。
所以王才会下令,一定要把长城修筑好。
这群百姓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王的心情呢?
他有些愤愤的想到。
赢武则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周围。
长城,既是始皇的功绩,也是他深为后人诟病的一笔。
大秦人的血和汗堆积出来了这座坚固的壁垒。
这座壁垒护佑了后世千千年,却没能护住大秦。
公输仇见他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忍不住叹了口气。
公子和王真是像得离谱。
若他们不愿意让外界探知自己,旁人无论怎么猜都猜不透,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像如今这样。
明明公子在他旁边,但他看着公子的眼神,却看不清楚公子的情绪。
是愤怒?
是同情?
是痛惜?
好像是又好像都不是。
或许这就是帝王之心吧。
公输仇叹口气,把目光重新落在自己手的书里。
这些机械装置确实给他了一些奇思妙想。
可是等他真正动手试验起来,才发现青铜铸造的零件太过脆弱。
做得太精细,根本没办法支撑起这机械的用度。
他现在就宛如巧妇,面对着无米之炊叹气。
空能看到灿烂的未来,却不知该如何迈步。【求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