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塔基座皆有石门,门楣门框上均有精美的线刻佛像及砖雕对联。底层南门洞两侧嵌置碑石,西龛是由右向左书写,大乾太祖亲自撰文、时任中书令的大书法家李遂良手书的《大乾三藏圣教序》碑,东龛是由左向右书写,大乾太祖撰文、李遂良手书的《大乾三藏圣教序记》碑,人称“二圣三绝碑”。两碑规格形式相同,碑头为蟠螭圆首,碑身两边线有明显收分,呈上窄下宽的梯形,此为乾碑典型形制,碑座为有线刻图案的方形碑座,两碑通高百尺,碑面上宽一尺,下宽三尺。
大雁塔之所以闻名于世,自然不仅是其制造工艺乃是集合工匠精神,是一个时代的智慧结晶,更是源于传闻之中,大雁塔下镇压着一头凶恶妖魔。
传闻在大乾王朝开国年间,有一头在中原四处作恶的凶恶妖魔,每日均要浸泡人血,每餐均要择食上百斤人肉,麾下更有诸多魑魅魍魉依附,形成一地上妖国,将百姓圈养期间当做鸡鸭鹅猪等畜生饲养,饥渴了便从中逮出几人出来扒皮抽骨,以至于这妖国每日皆会听到惨死冤魂不甘嚎叫声。
尔后,钦天监第一任监正邀请修行界各路道友一同讨伐妖王,花费了颇大的力气,方才将这妖王镇压于大雁塔之下。
自然,传闻之所以是传闻,便在于其故事曲折离奇,早已偏离事情原貌。
王安抬首四顾,天下间能够瞒得过他天眼通的东西很少,未曾发现此地有甚么妖气,显然所谓的钦天监第一任监正镇压妖王一事有待商榷,兴许还是当年大乾王朝刚刚统一天下,需要安抚人心,更要震慑一众宵小,方才在背后推波助澜,捣鼓出了这么一项传闻出来。
青年道人到了地界,拱手道:
“两位前辈,所有前来参与水陆法会的道人皆是落脚此处,如今镐京阴阳失衡,上面还未曾发话,倘若届时正式举办水陆法会的话,在下将会来通知各位。”
说罢,青年道人再度拱手,尔后扬长离去。
这天底下最自由的便当属修士,倘若大乾王朝以为能够集中管理修士,显然是想多了。
王安走入大雁塔,神识稍微一扫,便察觉到几处房间内,虽有气息传出,可内里早已空空无人,显然是落脚住宿的道人施展妙法,让官府之人误以为本尊还留在此地,可实则人家早已遁去,说不定已然远离镐京也说不定。
“道友。”戴真人面色有些疲惫,拱手道:“在下在镐京城还有些事情需要忙活,接下来可能要与道友分道扬镳,倘若之后水陆法会召开你,我等二人再找个机会把酒言欢,如何?”
“如此,甚好。”
戴真人与王安道别后,取出一阴阳轮盘,双眉紧蹙,暗道:
“怎么回事,为何此前我摘取了一丝钱老狗的气息,寻灵盘还能够运转一二,为何到了镐京之后,寻灵盘便没有下文?”
“难不成,那钱老狗失了肉身,元婴远遁之后,在路途上遭遇不测,已然身死道消了?”
“应该不至于吧,好歹同为元婴修士,大家手上若是没有几把刷子,怎地好意思称为元婴修士?”
戴真人百般摸不着头脑,实在是有些搞不明白。
他之所以拉着王安一同西去,借口是来参与水陆法会,可实则是想要借助王安这个便宜打手,寻找到钱真人的元婴下落之后,好一顿棒打落水狗。
花费百年时间晋升元婴修士,戴真人扪心自问,他自个特别惜命,暗中以培养弟子为名,实则是在民间挑选了几个容易夺舍的人作为栽培,无需他们修为多高,只需资质尚好,且与自身相性匹配度极高便好,为的便是防止自己有朝一日身陨,好让自己元婴夺舍重活一世。
戴真人以为钱真人同他一样,应当是去夺舍自个的宝贝徒弟去了。
可如今,线索貌似中断,让他计划落空。
戴真人打从心眼里都不会想到,他心心念念的钱真人元婴,早已被王安锁入折扇之中,且被抹去世间痕迹,沦为一器灵,助益折扇这把道器品质提升一个台阶。
告别戴真人后,王安寻了一天字号房间落脚。
此处专门用以接待世外真人,倒是装修打点得不错,客厅卧室家具齐全,名帖名画装饰一二,室内装点绿植,倒也颇为雅致。
王安生性谨慎,环绕屋内巡视一番,检验屋内并无任何术法痕迹,亦无阵法铭文刻画,暗自点头之余,想来这主办方亦是不敢得罪世外真人,方才会如此。
王安骈指在虚空中作画,勾勒出一道道铭文落在墙面和地板上,这些铭文甫一落下,便如同水滴融入水中,顷刻间便隐匿在墙面和地板底下,很快便消失在眼皮底下。
各色铭文勾勒完毕,彼此之间形成一条隐秘联系,牵动着天地灵气聚集于此,倘若有人不经同意便闯进门来,一旦触及屋内隐秘铭文,便会牵一发动全身,致使聚集此处的天地灵气狂暴,形成冲击性颇为强劲的气浪席卷而来,足以令任何闯入者吃一个大亏。
做完这一切后,王安方才施施然地取出折扇,总算是找了个空暇时间专门重新炼制一番。
王安手指掐了一道法决,张口喷吐出一团火球,笼罩在折扇之上。
少倾,随着王安隔空摄取,折扇墨画内流淌的流沙河中,逐一有银河银沙被摄取而出,被王安投入到火焰之中。
这银河银沙本为祭练仙器的材料,用以炼制凡俗道器,着实是有些大材小用。
兼且王安喷吐出的乃是凡火,并非异火,烧灼在银河银沙之中,久久未见其效。
倘若王安修炼出三昧真火自是最好,轻而易举便可将银河银沙消融,不过三昧真火修炼门槛极高,至少也得是成了仙人方可修行,否则越级修炼,轻易便会被三昧真火反噬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