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见过公子。”
韩非心中惊讶。
李斯说嬴政身具王者之姿,霸气无双。
在他眼中,嬴政除了霸气,却还有一脸仁德之相,给人的感觉非常良好,让人极易生出好感。
在他看来,这就是天生的王者之相。
心中暗暗赞叹:“此行不虚,或许嬴政真是自己心中明主。”
“原来是贵客临门,请进。”
班底未成,嬴政对于人才自然是来者不拒了。
更何况,来人还是法家奠基人之一的韩非子。
这可是人才。
“公子客气。”
三人入屋,分别坐定。
李斯当先开口:“主昨夜所留题目,李斯已经有答案了。”
“哦。”嬴政有些好奇,“你会如何选择?”
李斯:“当然是纵马往前。道左道右之人守法,人虽少,却不能为道中违法之人而死。法岂能向不法让步?”
嬴政点头:“好。李卿之言甚合我意。”
韩非听着两人对话,忽然问道:“如此选择虽然符合法理,却有悖仁德,不知公子若遇此事当如何处理?”
嬴政成竹在胸:“法家之道,运用于处理事件之中;在这之前,当以儒家让百姓明德,践行道德;也应让百姓懂法。如此一来,规矩在先,明谕世人,再遇此事,如此处理,岂会有悖仁德乎?”
韩非赞叹:“公子果然高明。只是,向百姓普及律法、道德并非易事,实行起来恐怕很难。”
嬴政摇头:“孔子收七十二门徒,三千弟子,有教无类,方有当今天下儒学之兴盛,更给了普通百姓一条升之路。既然有了想法,那便去做,做一点是一点,没做完的后来者自然会接着做。若顾忌重重,畏惧艰险,做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一事无成。”
韩非子神情一正:“公子大才。韩非还有一问,不知公子可否给韩非解惑?”
嬴政点头:“自无不可。”
韩非:“若公子一统天下,齐国之人、魏国之人当如何?”
“若我一统天下,那这天下又哪里还有齐国之人、魏国之人,诸国之人皆我百姓,我亦当视诸国百姓与大秦百姓一视同仁。”
韩非:“一统之后,公子当如何治理天下?”
嬴政:“自然是轻徭薄赋,与民休养生息。”
“公子之才,韩非拜服。”闻言,韩非子忽然站起来,神色恭敬,“非愿拜入公子门下,听候命令,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嬴政起身,扶起韩非:“韩非助我,自然是乐意至极。李卿、韩卿但可安心,有朝一日,我等一定可以开辟一个大一统王朝,结束当前乱世,践行各自理想。”
韩非、李斯皆拜:“韩非、李斯一定竭尽全力助公子成就大业。”
……
城外。
赵村。
“公子当真如此说?”赵大有些不敢确定。
后胜此举太过荒唐,实在叫人心生疑惑。
赵二:“公子亲自吩咐,岂能有假。公子说了,如非他亲自现身,你切不可轻举妄动,中了后胜与齐王的计谋。”
赵大点头:“安心,既然公子交待,我自然不会失误。走,入临淄城,以后胜的手段,若事能成,怕是很快就能要到齐王之令了。”
“老大,你一定不要出现问题啊。”赵二犹不放心,再次嘀咕。
赵大冷哼:“放心,我等身处临淄多年,什么时候出过问题?”
闻言,赵二才放下心来。
等到两人回到城中住所,便见一队人马已经离开,嬴政正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卷竹简,见他们到来,点头致意。
赵大赵二前。
嬴政将竹简递过去:“此乃齐王旨意,赵大你即刻任吧。记住我交待的事情,非我亲自前来,切不可轻举妄动。”
“是。”赵大领命,收下竹简离开。
“齐王已经如此昏聩了吗?”
回到室内,韩非、李斯皆错愕无比。
原来,李斯与韩非才拜入嬴政门下,正商谈着以齐国为据点,吞并燕、赵之事,便有齐国使者前来传令。
赵大不在,自然由嬴政接过任命书。
韩非、李斯自然也知道了后胜的荒唐举动。
李斯点头:“即便试探,又如何可以临淄城作试探之地。须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一旦事情有变,齐王宫岂不危矣。”
嬴政摇头:“齐王太自信了。却不知道现在齐国下,对于田氏的信任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韩非:“自齐田健登基,齐国贵族、百姓都对其抱有期待。只是,齐王比先王更加颓废,只知享乐,齐国下未必没有怨言。这种时候他却还有这种盲目自信,实在危险。”
望向嬴政,“公子可要行事。”
嬴政摇头:“成事机会太小,不可冒进。”
韩非:“公子英明。事实,就算韩非与师兄游说贵族相助,短时间内,想要一举成功也希望渺茫。”
李斯点头:“此事只能待姜姑娘回来,合两家之力再徐徐图之。”
嬴政点头:“我正有此意。”
……
“这便是临淄吗?果然,比大梁更加繁华。”一个面无表情,腰悬长剑的青衣男子停在临淄城门口,轻声感叹。
“只是,再繁华的地方若无武力相持,与小儿持币于市又有何分别。”
眼神之中,分明闪过一丝轻蔑。
在他身后,站着两排衣着相似的布衣男子。
个个身材魁梧高大,气质冰冷,手握腰间长剑,仿佛只要男子一声令下,身后之人便会一涌而将其刺死。
“尔等是何人?”
见到这一行人,临淄城守城之人顿时警惕起来。
一下子来了二十多个剑客,一看就不好惹。
若是生事,怕是要动用千城卫才能将其压下去,实在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一名布衣剑客前,神色傲然:“首领乃是魏国钜子,特来参加稷下学宫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