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城卫神色一变。
“原来是魏国墨家子弟,各位请进。”
自墨家分崩离析之后,墨家子弟虽然大多成为了阴沟里的老鼠,化身成为杀手。
至少明面还是十分守规矩的。
所以,墨家子弟在各国并没有受到刁难。
高云微微点头,也不言语,当先朝城中走去。
程安见怪不怪,朝着城卫拱了拱手,也跟着大队伍进入城中。
“魏国墨家也到了,也不知道这一次的稷下斗剑要伤多少人。”
见一行走远,才有城卫小声感叹。
“怎么,老大对于稷下斗剑很了解?”
城卫沉默,隔了一阵才扬起右手,属下望过去,便见他的袖中右手居然只有四指,缺失了拇指。
“难怪老大常年都将右手拢在袖中,绝不示人。”下属吓了一跳,眼神退缩。
城卫却不以为意,收回右手,重新将其拢回袖中,神色缅怀:“当年我便是齐墨中的一员,年少轻狂,自以为剑法了得,不顾师姐反对去参加了稷下斗剑。结果你也看到了。只是三招,我的拇指便被切断,自此再也无法右手拿剑了。”
身边的下属神色怕怕,缩了缩脖子。
自己的老大实力他是清楚的。
就算不能用剑,右手也无法发力,只是左手持弋,自己也接不下三招。
如此人物,居然连三招也接不下。
“这稷下斗剑也太凶险了吧。”下属感慨。
城卫摇头:“我这还算受伤轻微的,更有甚者当场死亡。历年斗剑,也不知道死了多少高明剑客。诸子百家,早就仇深似海,已经并非单纯的理念之争。”
“嘶……”听到如此秘闻,下属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那些平时里温文尔雅的人物也有如此争端。
心中同时好奇起来。
城卫:“你小子好像很想去瞧瞧?”
下属嘿嘿两声:“属下只是想去见识见识。”
城卫摇头:“明日便是斗剑之期,你可与人轮换去瞧瞧。不过,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斗剑之中血腥无比,之后数月你怕是都要处在噩梦之中了。”
下属神色一正:“多谢老大。我多少也是一个兵嘛,怎么可能怕血腥。”
“兵?”
城卫轻叹,不再言语。
齐国偏安一方,几十年没有战争了,守城的人更是没有参加过像样的战斗。
说是兵,其实与普通人没有多少差别,根本没有见过血,了战场怕是会腿软。
……
“钜子,齐墨送来了书信!”
高云一行人刚到驻地,便见一名墨家子弟匆匆而来,将一卷竹简递。
高云神色微动,接过竹简,直接展开。
“首领,齐墨难道退缩了?”程安问道。
高云将竹简递到身后,淡然回应:“没有,只是换了一个剑客与我斗剑罢了。”
“哼,斗剑之人想换就换,哪里有这么容易。”接过竹简,程安冷哼,“到时候让我去掂量一下他的分量再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与首领你斗剑的。”
高云:“不行。”
“为何?”
高云:“你瞧他换的是何人?”
程安这才仔细一看,顿时,瞳孔一缩:“嬴政!”
高云点头:“不错。嬴政能一人击破百骑精锐,剑道实力不容小觑,你场必败无疑。”
“首领,这可是咱们墨家内部斗剑,又不是诸子斗剑,嬴政一个外人岂有参加的资格?”
高云:“既然会墨家剑法,那当然也算墨家子弟。正好我也想试试嬴政的剑道实力到底如何,是不是如外界传言一样神鬼莫测。”
……
“赵校尉,大王有令,今夜事态有变,调集人马随我行动。”
傍晚时分,赵大已经将整个城卫的运作了解得一清二楚。
毕竟,他本身就是一个职业士兵,而非骤然升来的普通人,对于军队运作有一定了解。
在有人讲解的情况下,掌握临淄城防根本难不倒他。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男子却在这时冲城墙,言称大王有令。
赵大心中冷笑,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闻言,视线冰冷地望过去,说道:“既然大王有令,那就请将大王的调令、虎符拿出来吧。不然,城防关系临淄安全,末将绝对不能轻易调动人马。”
“赵大人可否到一边一叙?”来人问道。
赵大冷哼:“有什么事不可当面说?再要拿不出凭据,末将就要将你拿下,治你一个通敌之罪了。”
“大人,吾乃公子派来,有此物为证。”
来人脸色一变,凑前来,手扬了扬,衣袖之中展现出一片青色,仿佛一块令牌。
赵大心中剧震:“若不是公子提前交待,非他本人亲自不可妄动,我还真有可能当。”
心中暗暗警惕,脸色冰冷,扬了扬手,叫道:“来人,将这个可疑人员拿下,交给郡守治罪。”
“是。”
下一刻,四名如狼似虎的城卫前,将中年人架起,直接拖了出去。
“你……”
中年男子见赵大油盐不进,神色愤怒,却抵不住几名壮汉的力量,被架了出去。
等到了城下,男子才说道:“几位放我下来吧,吾乃大王身边近侍,特意前来试探新任城守的,有袖中身份令牌作证。”
“果真?”
“不要当,先将他送到郡守处再说。”另一名城卫冷哼,“这些敌国探子十分狡猾,谁知道令牌是不是真的,一旦放错了人,我们可吃罪不起。这身份验证之事还是让郡守大人去头痛吧。”
“队长说的是。”
中年男子欲哭无泪,被一行人押送至郡守府。
一番折腾,最终回到王宫已经是傍晚时分。
齐王:“可探明了?”
近侍:“大王,那赵大油盐不进,根本不由分说就将我拿下了,哪怕我以嬴政的口吻,他也根本不听。”
齐王点头:“好,既然如此,那便妥了。不过,派在他身边监视的人也不可少,一旦有变,即刻拿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