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立东没有吭声,因为他知道就算这些人收保护费,也收不到他身。
多管闲事,眼下他没有那个底气,也没有那个心思。
一辈子他该尽的义务已经尽够了,这一辈子,他只想为自己好好活一次。
王老板看到这群来势汹汹的人,心中顿感不妙。
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驻足在门口,准备一探究竟。
水果店的麻脸张见势不妙,赶紧放下手中削菠萝的刀片,起身招呼这十来个矮骡子。
“几位大哥,是要买水果吗?”
十个矮骡子中间站着一个染着金色头发,环手抱在胸前的肌肉猛男。
听见麻脸张这话,不屑的把脸别向了一边,抓起水果摊的一个梨,擦也不擦,咔嚓便咬一口。
旁边的一个白毛马仔见状,立马便走到麻脸张面前。
“谁他吗买水果,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以后这条街我们东星罩了!看到这是谁没有?这是我们东星的沙蜢哥!以后每个月一千八的茶水费记得交!”
“沙蜢?”
左立东扔掉烟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玩意他熟,是东星五虎之一的金毛虎,体格粗壮,脾气暴躁。
不过这是靓坤的地盘,他沙蜢来收什么保护费?
想来东星要在靓坤的地盘插支旗了。
左立东不动声色,和一旁眼神开始慌乱的王老板继续看了下去。
只见麻脸张一脸苦笑,委屈巴巴地道:“原来是沙蜢哥啊!久仰大名了!”
“只不过沙蜢哥要收茶水费,这个……这个……”
看着麻脸张一脸为难的样子,麻子都快挤成一圈了,白毛猛地揪起他的衣领。
“你支支吾吾个什么?沙蜢哥都亲自来了,有屁就放!放完交钱!”
麻脸张脸色大变,连连摆手:“不……不是啊沙蜢哥,这块地是洪兴靓坤罩着的,前一个星期我才交了一千的茶水费,为什么又要交啊?!”
不待小弟发作,沙蜢闻言怔住了,赶紧拽住了小弟的胳膊,将他拉了过来。
但见他一脸疑惑的走到麻脸张面前,恶狠狠地盯着麻脸张。
那身高足足高出了麻脸张一个多头颅。
受到沙蜢这凶悍气势的压制,麻脸张简直不敢与他对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呸!”
忽然,沙蜢嘴里一口未嚼烂的梨肉吐在了麻脸张的脸,拿起啃剩下的半个梨子便恶狠狠砸在了麻脸的鼻梁。
麻脸张登时被砸得鼻血直流,慌乱中赶紧捂住鼻子解释。
“不是啊沙蜢哥,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啊!”
沙蜢抬起一脚把麻脸张踹飞在后面的水果摊。
随后大手一挥:“听不懂人话,给我砸!”
十余个小弟闻声而动,操起身边的家伙,便不管不顾的把本来就不大的水果店砸了个底朝天。
左立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是没动。
一旁的王老板看得目瞪口呆,抹了把额头他冷汗,深深咽了一口口水。
“阿东!快,快去前台小何那给我拿一千五百块钱来。”
左立东也没多废话,直接从前台拿出了一千五百块钱,交到了王老板手中。
这时,店里不少吃饭的客人听见外边的动静,纷纷出来买单走人了。
而隔壁的麻脸张吃了一顿毒打后,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水果摊被人砸了个稀巴烂,也顾不得自己的伤痛。
他挣扎着爬到沙蜢身前,拼命的磕起头来。
“沙蜢哥,我求求你饶了我吧,我这一家老小还指望着这个小小的水果店过活呢!茶水费你说多少就是多少,每个月我一定想尽办法给您添。”
说完抹了把脸杂夹的眼泪和血渍,继续喊道。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这就把茶水费孝敬给你,你等等,我马拿来。”
一溜烟跑进里屋掏出一个黑色的帆布包,在里边找了起来。
这里头的钱杂乱无章。小到一块两块的硬币,大到百元大钞,各种数额的都有。
眼见麻脸张拿钱出来了,沙蜢才叫停了手下的破坏行为。
“草!都拿来吧你!”
沙蜢抬起一脚又把麻脸张踹倒在地,嘴里继续嘟囔道。
“老子今天亲自来收点茶水费,这点钱就当给你长点记性。下次再磨磨叽叽,我直接去你家里喝茶!”
看着沙蜢恶狠狠的眼神,麻脸张哪敢说话,只是一边轻声抽泣,一边使劲点头。
生怕声音大了点,又惹毛了这个魔王。
“走!下一家。”
沙蜢潇洒的一个转身,十余号马仔嘴着他往八喜饭店门口走来。
王老板早已一脸媚笑,手中捧着钱。
“沙蜢哥,早知道您要来,钱我已经准备好了。”
沙蜢抱着手,却没正眼看他,反而一脸嫌恶的看着坐在鱼盆旁边的左立东。
只见他一脸嫌弃的扇了扇鼻子,一脚干在鱼盆,鱼盆登时被踢翻,水洒了左立东一脸。
“妈的不知道老子最讨厌鱼腥味吗?”
沙蜢转过头,一把夺过王老板手中的票子,丝毫没有注意到左立东眼神中寒芒大盛。
点完钱后,沙蜢把钱交给身后的小弟,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难得碰到个懂事的,本来看你这么懂事的份,收你个一千五也就算了。”
“不过嘛,你这个杀鱼的杂碎我很不喜欢,冚家铲,坏老子心情!得多加五百!”
王老板脸色一苦,但不敢多说什么,只道马再去拿钱。
然后板着脸对着左立东喝道:“阿东!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沙蜢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