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恩城头。

轰鸣声不断。

所有由赐福力量凝聚出来的符文秘术，像雨点一样疯狂从空中坠落。

可是那些璀璨耀眼的进攻，对于潜藏者身份的弦一而言毫无用处。

他手中的长剑贯穿了青袍使徒的肩膀，死死地将他钉在地上。

之后是一顿非人的摧残，就像是恶狼在撕咬猎物一样。

弦一每一拳砸下去都伴随着对方身上数根骨骼的碎裂，青袍使徒后背的地面正在不断蔓延出龟裂的痕迹。

使徒想要举起手指催动法术，但是下一秒他的整条手臂就被弦一硬生生从肩膀上撕扯了下来！

“啊！！！”

他撕心裂肺地惨叫了起来。

“放过我！放过我！！看到我的使徒长袍了吗！我是青袍！你不能杀我！！！”

……

砰！！滋啦！！

话都没完全喊出口，弦一直接拽住长剑把使徒的另一条手臂也切了下来！

可即使如此，对方居然还妄图用那一层使徒身份来威慑弦一。

“我是青袍！你杀了，裁决殿上就会出现你的命纹！你知道到时候你将面对什么吗该死的东西！！！”

已经形同落水狗般凄惨的家伙，却还敢如此叫嚣。

原因很简单。

他还有着最后的底牌，那就是律法的“救赎”。

这是绿袍之上的所有使徒都享有的权利，当他们濒死的时候，律法会为他们降临救赎，赐予他们一次额外的生机。

哪怕残肢断臂，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死。

可是青袍低估了弦一的狠辣，更低估了骑士在弦一心中的分量。

他没有考虑到，此前那名绿袍使徒也是在有救赎之力降临的情况下被弦一弄死的。

……

砰！！

弦一反手就是一拳，直接将青袍的下巴砸碎。

而就在这时候，漆黑的天宇之上降下金光点点，汇聚成圣洁无暇的光柱，笼罩住了他们二人。

这便是所谓的“救赎”。

律法的黄金救赎使徒将这位濒死的使徒从地狱边境拉回来。

青袍身上那些断裂的骨骼开始蠕动起来，断裂了的手臂居然主动粘合到躯干上，快速愈合起来。

但弦一没有给对方任何重获新生的机会。

他直接挥剑斩下了青袍的头颅。

……

在救赎金光的笼罩之下，那枚滚落到一旁的头颅居然还能说话！

“放过我……我不能死……求你了，我不能死，我还没见过黄金树的恩泽，我还……”

但是弦一没有半句回应。

他甚至没有多看那颗头颅一眼，反手将对方的身躯拦腰斩成两段。

血沫横飞。

此时大概是律法也知道这名使徒是救不回来了，救赎之力在逐渐的减弱。

笼罩着两人的金光逐渐褪去它耀眼的光芒。

青袍头颅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在面对死亡恐惧的情况下，他只能以最后一丝意识对弦一发出最恶毒的诅咒：“你是定了，从今天起……裁决殿的影子会永远笼罩着你，直至你死去那天……”

咔嚓……

他话还没有说完，弦一直接一脚把他脑壳踩成碎渣。

至此，律法的救赎也彻底消散不见。

只剩下一地的残肢断臂和血痕。

……

虽然弄死了青袍，但弦一心里的杀意却没有半分减退。

他看得很清楚，灰袍也好绿袍也罢，还有现在这个青袍，撇去他们身上一层律法使徒的身份之后，不过都只是人渣一个。

偏偏就是这样一种人，在他濒死的时候，律法会降下救赎。

而骑士那样的人，却只能在忍受无尽的折磨之后被碾成碎片。

弦一想不通。

但他也不想深究。

因为事情还不算完。

青袍是去而复返的。

他之前说过一句话——“学院的小家伙告密”。

……

木灵？还是阿冥儿的师兄师姐？

弦一不清楚，但肯定是其中之一，或者全部。

很显然他们早就发现了弦一身上的罪痕。

哪怕知晓了自己的老师是弦一救下来的，他们也还是选择把这个情报透露给裁决殿的人。

所以裁决殿的人才会折返回来，虐杀了骑士。

骑士一直到死都没有说出弦一的下落。

那弦一自然也得把这些害死他的人一个个送下地狱，给骑士陪葬。

这也是骑士所信奉的因果律。

……

弦一不懂所谓的因果律，但血债应由血偿，这一点他是清楚的。

杀了青袍之后，他反手将属于骑士的塔楼，连同他的残尸付之一炬。

不过骑士的断剑他留了下来，随身携带。

而就在弦一看着塔楼崩塌的时候，青袍人的尸体上缓缓浮起一团诡异的烟雾。

烟雾之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弦一。

它像是在记录着什么。

弦一没有避让，就直勾勾地和对方对视着。

一直到烟雾彻底褪去。

在烟雾退散之前，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弦一耳中：

“倒也真是无所畏惧，你根本不知道触怒裁决殿的下场是什么……”

弦一从始至终都冷漠地看着那团烟雾，一句话都没有说。

……

他不知道烟雾中的眼睛是什么存在，也不在乎，弦一现在只想把那名告密者的脑袋摘下来碾碎。

烧毁了骑士的塔楼之后，弦一本打算在祈恩城内找一匹快马。

但这时候，火光引导又一次出现了。

印证了它之前的说法，每一次弦一斩杀高一级别的赐福之人之后，引导就会出现。

“速度够快，看样子你已经把余火的同化力量掌握得差不多了，那么接下来我将指引你去往……”

“告诉我距离这里最近的传送阵应该怎么走。”弦一打断了火光引导的话语。

“什么意思？身为潜藏者，你的路途是明确的，你应该按照引导前往指定的区域……”火光似乎有些诧异。

“我说了，最近的传送阵在什么位置，告诉我这个就行了。”弦一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所谓潜藏者的路。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把学院的人拦下来。

“引导可以让你避开很多不必要的厄难。”火光漂浮着回应道。

“这个，很有必要。”弦一的语气无比笃定。

“我明白了。”

火光跳动了几下，最后停留在弦一的眉心位置，为他指引了一个方向。

“传送阵位于西边的炼金要塞，路途将近半天时间……请牢记，这是你所选择的方向，路上会有无尽的艰险和厄运在等待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