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了，哈维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不，手指并没有接触到下面的按钮。

他转头看向屏幕，那个黑帮男人似乎一直安然无恙，他还在挣扎——装置也并没有被启动。

“什么？”他疑惑地看向蝙蝠侠依旧保持矗立的身影，却没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而一旁屏幕里的小丑则笑得前仰后合。

“这才对嘛，蝙蝠仔，看来你并没有忘记我们的老玩法，真令我感到激动。”他摆出擦拭眼泪的动作“当然，我们都明白这只是开胃菜，这个美妙的夜晚还长着呢。”

屏幕黑掉了。

实际上，小丑说的没错，这确实只是一道简单的开胃菜。因为他已经在话语中提示了破局的关键。

选择，尤其是关乎人性的选择一直是小丑的最爱，但并不包括这次。因为他说的只是“打开大门”，而不是按下按钮。

按下按钮，男人就会死，但只要你在规定时间内打开大门，即使不按那个按钮，人也不会出事，甚至你可以把门给炸掉。这就是小丑给出的提示。

从一开始，蝙蝠侠就听懂了这个暗示，所以他一直在披风下使用蝙蝠黑客装置试图控制开门的线路，并最终成功打开了大门。

至于登特，让我们说他应该算是新手误入了高级区吧。

两人穿过大门，而门的里面正是那名被捆绑着的黑帮打手，在卸除他的毒气面罩并检查完他的生理特征之后，他们继续前进。

“你应该感谢自己的运气够好，人渣。”哈维走的时候啐了一口。

走过房间，面前是一道分岔路，小丑的那张大脸又一次出现在了放在路中间的电视机屏幕上。

“哈，欢迎来到分岔路口，你们来得很快。对了，多嘴问一句，刚才那个坏蛋还活着吗？没有人想要动手吗？”

没有人回答他。

“真是无趣。”他宣布道“算了，让我们进入到大家都期待已久的主菜环节，这次你们将不能一同前行，而是要选择不同的方向，右边那一条很危险，有很多支线任务——也许会有把你头都咬掉的鳄鱼哦。”

“而左边就很棒了，那里是安全通道，一路直达，适合我们的新人选手。”他咯咯笑道“但是真的很安全吗？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说不定是左边的危险比较大呢？哈哈，来赌一把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算是公平竞争。”他宣布道“每个人选择一条路，第一个到达终点的人会获得今晚的头奖，也就是我们提前请来的两位女士之一——嘻嘻，抱得美人归，如此美妙的结局。”

“啊，对了，第二个到达终点的人应该也能得到二等奖，不过可能价值就没那么高了。”小丑遗憾地说道“一个被我亲手制作的小炸弹炸掉脑袋的人体残骸你们觉得怎么样？砰的一声，红白四射，灿烂无比！虽然作为一个人她可能是失败的，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作为一个人形烟花我觉得还算是成功的，你们认为呢?哈哈哈哈——”

他似乎觉得自己讲了个成功的笑话，但在场的人只有他一个人笑出了声。

“小丑，你这个变态的疯子，格丽达究竟在哪？”哈维高声叫道，在提问这点上，他确实是个超级新手。

“噢，谢谢夸奖。”小丑鞠了一躬，回答道“虽然我刚才忘了提，但这就是这个环节最棒的一个部分了，为了让我们的选手充分感受到打开盒子的惊喜，在你成功之前，你是不会知道你所在那条路线的终点放的是谁的——这会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提前剧透结果可是会遭雷劈的哦。”

“现在，开始我们的竞赛吧！”他颇有气势的喊道“想要你们的奖品吗？那就行动起来！”

小丑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收尾的笑容，电视屏幕也黑掉了。

“所以我们就只能按照他说的这么做吗，按照他的规则？”哈维问道“这就是你们平时做的事情？”

蝙蝠侠没有回答，他低着头，似乎在摆弄着什么。

“好吧，好吧。那么我们怎么走——很遗憾我身上没有一个正常的硬币来决定这件事。”他看上去想活跃一下气氛——但是声音波动显示了他紧张的心情。

很显然，被这样一个疯子摆布并不是很让人愉快。

“你走左边。”蝙蝠侠回答道，他抬起头，看向两边的通道，似乎在权衡什么。

“可是——”

“我刚刚用蝙蝠探测器扫描出了这座建筑的具体构造。”蝙蝠侠打断了哈维，说道“左边的通道长度只有右边的五分之一，而且几乎是直达终点的房间——所以小丑说的是真的——但那并不意味着完全没有风险。”

“而构造显示右边的道路有不止一个岔路——准确的说是有很多，那是他所谓的支线。”蝙蝠侠补充道“那是小丑留给我的，他已经向我暗示过了——而我会解决他。”

“小丑盒的特点就是只要你不动手打开它，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所以在我解决掉小丑之前，别动人质。”

就像惊吓魔盒只会在你试图动手打开的时候蹦出来，吓你一跳一样。

玩游戏的一个重要规则，就是不要隐瞒规则。小丑也许很喜欢文字游戏，但在这一点上，小丑很少撒谎。

所以左边应该是安全的——但那也是相对而言，因为小丑意义上的安全可能和正常人不太一致。

即使是物理意义上安全了，精神上的安全又是另一回事了。

两个月前的那场对话似乎又回到了蝙蝠侠的思绪之中。

“我相信哈维·登特。”他当时是这么说的，无论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

“这是蝙蝠对讲机，如果你到了，联络我。”蝙蝠侠丢出一个黑乎乎的蝙蝠形状的通信装置，转身走向了右边的通道。

“真的——就这么简单？”哈维喊道“万一你救错了人呢——万一你失败了呢？”

“这不可能。”他回答道“因为我是蝙蝠侠。”

哈维望着那个披着厚重斗篷的黑影消失在右边的通道里，深吸了一口气。

他拿出那枚从不离身的金币——由惰性金属合金雕刻的双面哥谭夫人一直保持完好，即使是普通的酸液也难以腐蚀，就像他从未屈服于黑帮的职业检察官生涯一样。

左手轻轻发力，硬币被抛在了空中。

如果是正面，我将得到成功。他默念着，就像以前无数次上庭时做的那样。

金币稳稳的掉在了手背上，是正面。

哈维迈出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