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pass掉。”
清水静衣将“展览”用笔划掉,接着看向“微电影”这类,分析道:
“设备的话可以租借,拍摄可以请渡边老师来,演员只有两人,取景的话就在东京范围内,剧本设定在什么范围内?”
“科幻?”平清月自我否决,“成本太高了,而且需要加特效,后期剪辑成本很高,诸如此类的话,应该选取叙事类的。”
“譬如纪录片、文艺片、爱情片?”
“是的。”
清水静衣用笔将“微电影”圈了起来,这个方案初步可行,但还需要继续商议。
接下来,漫展直接被排除出局,原因与前面的绘画展是一样的,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数量的漫画。
“二手市场?”
“是指把自己不需要或者多余的物品,集中在同一场所进行售卖,但因为是别人用过的,所以定价会比原装更便宜。”
“所以,多余的物品从哪来?”清水静衣问。
她还从来没用过二手的东西,就像那本精装的《我是猫》,破旧的就直接扔掉,再换成崭新的。
没必要为了节约钱,而选择次等品。
“众募。”
“让别人委托物品,我们进行售卖。”平清月说,但这一点很快被清水静衣质疑。
“应该也会有其他人开展这种。”
“从游客的角度分析,购买物品应遵循三个原则:性价比、兴趣爱好、需求性。”
清水静衣竖起右手的两根手指,说道:“从售卖方的角度来分析,应遵循两个原则:市场性、性价比。”
“虽说是文化祭活动,但既然参加的话,那就要变得办的更出色。”
清水静衣将“二手市场”用笔圈了起来,两个方案淘汰,两个方案晋级。
清水同学果然很精明能干。
她一直以来都是强大的女性,属于在天空独自觅食的鸟儿,从不需要倚靠任何人。
“说得很有道理,倒不如咨询一下渡边老师的意见。”平清月说,得到清水静衣的肯定后,从衣袋里摸出手机。
编辑还文字给渡边由真发送过去,犹豫了一下,平清月将文字逐一删去。
“怎么不给她去讯息?”清水静衣见他收起手机,问道。
“她现在应该很忙。”
“晚上吃饭的时候跟她通电话,或者清水同学跟她说也行。”
“你来吧。渡边老师更喜欢你。”清水静衣合拢那本《我是猫》,放进书包里。
“这有什么原因?”
“眼睛。”
“哈?”
“我指的是我能看出来。”清水静衣用清冷的口气说道,她透彻人类的内心,没人能成功欺瞒她。
“可能老师对好学生,都比较喜欢吧。”平清月的胡乱猜测。
“不、不、不。”
“从我对渡边老师的了解来说,她对待任何事都很公平,或者说,即使她喜欢或者讨厌一件事物,但绝不会影响她的主观判断。”清水静衣肯定道。
不以自己的情绪而影响自己的行为。
即便是自己,恐怕也难办到。
明镜止水?听上去更像剑道所追求的一击,身体、心神、剑刃完全契合,毫无杂念、不夹杂任何情绪的一击。
“骗人的吧?”
“你当然看不出来。我能发现,因为渡边老师在喜欢你这件事上。”
“是嘛。”平清月有些沉吟。
等社团放学铃声响起,平清月挎上书包回家,同时挥手向清水静衣告别。
“明天见。”
“明天见。”清水家的车早已恭候在学校门口,她坐进车厢里,与自己分别。
步行回到樱落町。
今晚的食物是炒青菜、豌豆炒饭、以及味增紫菜汤,味道算是中规中矩。
夹起一颗豌豆送进嘴里,拨通放在右手的手机,平清月等待着对方接听。
“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平清月只好挂断。
过了一会儿,渡边由真拨了回来,平清月按下接听键,同时开启免提。
旁边的平清奈好奇的凑近头来,看看哥哥在给谁打电话,‘渡边由真’?她貌似记得哥哥的督导老师姓渡边。
肯定是有事要商量吧?
一想到这里,她吃饭的声音就刻意变小了些,看戏似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有什么事吗,平。”
“关于文化祭的事......”
“哦,你回心转意了?莫非想要担任执行委员。”渡边由真说。
“不不不。”平清月挠挠头,“我指的是社团这边。”
“如果你是想老师来帮忙的话,恐怕时间会很少,毕竟我也要负责班级这边。”渡边由真提醒他。
“没关系。毕竟我们连办什么活动都没有想好。”平清月夹起一片青菜,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还没有想好?”
“是的,大致的方向定在‘微电影’或者‘二手市场’,在两者之间犹豫不决。”
“是我我就选‘微电影’。”渡边由真毫不犹豫的说。
“为什么?”
“因为拍微电影最节省成本,而且要是拍得好的话,我就去投‘蓝丝带奖’。”电话那头,传来渡边由真雄心壮志的声音。
“我可没信心。而且微电影貌似是独立的奖项,他们也不会选没名气的作品。”
“伟大的作家在出名之前都是默默无闻。”渡边由真毫不在意的说,“这重要吗?这并不重要。”
“要是这样决定的话,我还可以提供设备哦——而且,它还有一个很棒的效果。”
“很棒的效果?”平清月咬碎嘴里的豌豆,混合着米饭咽了下去。
“见到它你就知道了。”渡边由真没急着告诉他。
难道说是几亿像素的摄像机?
或者是4K画质、高帧率、高分辨率的那种顶级配置,平清月对此隐隐抱有期待。
只是决定“拍微电影”这件事,还有待和清水静衣商榷,但如果决定拍微电影的话,还需要撰写剧本。
“你在吃饭?”渡边由真听见细微的咀嚼声,问道。
“豌豆炒饭。这个时间正应该是吃晚饭的时候。”
“渡边还没有吃饭?”
“没有,你可以猜猜我在哪里。”
“家里?”平清月问。
“不对哦,我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渡边由真像是在抱怨,“真想找个酒馆点几杯麦啤,犒劳犒劳今天的劳累。”
“那您还真是辛苦。”
“平。真的不想做执行委员?”渡边由真问。
“做执行委员有什么好处?”
“与其说让我担任,倒不如说其他人也想担任,在我看来,执行委员对我来说只会是徒增麻烦,因为我既不渴望班里的中心地位,也不想要把控权力。”
“好吧,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思考。”渡边由真说,“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
“我只是不想参加斗争罢了。”
平清月挂断电话,扫视着碗里还剩一半的豌豆饭,旁边平清奈正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那个‘渡边’是谁?”
“我的督导老师。”平清月若无其事的扒着饭,一脸平淡。
“诶诶诶!哥哥也太失礼了。”平清奈教训他,“称呼至少也要加老师吧,直接叫别人的名字就好像是同辈一样。”
“是她让我这么说的。”平清月嚼碎着豌豆,“在学校就叫她老师。”
“国中那边的文化祭怎么样?”
“我们班是音乐剧,演的是须佐之男击败八岐大蛇的故事。”平清奈伸出一只手,用力张开五根手指,试图模仿着八岐大蛇的头部。
“那你有参演吗?”他问。
“有。我演的是被八岐大蛇杀死的无辜农民。”平清奈说。
平清月的脑里立刻浮现出,自己妹妹倒在地上装死的场景,心里敬业的想着‘不能移动手脚’,但眼睛还是会偷偷睁开瞄一眼观众。
只是观众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手拿天丛云的英雄——须佐之男身上。
并不会发现这位装死的高额头女孩,又奇迹般的诈尸生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