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和钢回来后,看到新兵们满头大汗地勉强整出个豆腐块被子后,范和纲依旧铁青着脸,显得很不满意。
随即让新兵们从床底下拿出小马扎规规矩矩地坐下,然后发给每个人一本印制的小册子:“这是部队《纪律条令》,要求大家边抄边背记。
部队有三大条令:《内务条令》、《队列条令》、《纪律条令》。
今天先学习《纪律条令》,以后会逐步组织大家进行各种条令的学习,背记。一周内必须熟记于心,等考核的时候,谁要是不合格,我……”范和钢面无表情的晃了晃手中硕大的拳头。
21点30分,熄灯号响过以后,喧闹的军营立刻沉静下来,劳累了一天的兵们很快进入了梦乡。
顾正阳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要规划好未来。时间不等人,马就是海弯战争暴发和前苏连嗝屁了,他要等机会,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
“正阳,唾了吗?”边的吴满仓慢慢靠了过来。
“还没呢,满仓咋还不睡?”顾正阳悄悄问道。
“睡不着,正阳,我听别人说,想留在部队很难。你说,什么样的人才能留在部队。”
“军事素质好的,还有勤奋老实的。以后你就知道了。快睡吧,明天开始要出操了。”顾正阳压低声音。
迷糊中顾正阳梦见自己正和丁芳华道别。丁芳华微闭着眼,眼睫毛真长,脸蛋儿绯红了,顾正阳感觉鼻孔里的气流直往丁芳华脸喷,嘴唇正慢慢靠近……
突然一阵嘹亮悠长的军号声在四面群山的山谷里波浪一般漾开,回荡!
嘟,嘟,嘟嘟......
又一阵凄厉的哨声划破了沉寂的夜色,响彻营区的空。
“这他妈是谁,谁啊?找打啊!”赵福生一骨碌从床爬起,睡眼朦胧地骂了一句。这厮还以为在京城呢!
“起床!集合,快!”范和钢狠狠噔了赵福生一眼。
“不许开灯!快起床!”在范和钢的催促下,新兵们心急脚乱、蒙头盖脸地在半睡状态中爬起。
王雨更是慌了神的赖唧唧地问范和钢:“班长,穿毛背心不?”
范和钢哭笑不得,没好气地“不穿”!
“我的帽子呢?”
“我的衣服跑哪了?”
“我的袜子怎么没了?”
“我的鞋子怎么剩了一只了?”
“我的武装带不见了!”
“这是我的!”
“放屁,明明是我的!”
…就在所有新兵还在一阵鸡飞狗跳,争的你死我活时,顾正阳己经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顾正阳!挺快的啊!”营长章继海看了看时间,三十几秒,有些吃惊。
“报告营长,太宗爷爷说过,效率就是一切!”顾正阳很郁闷:“这还叫快,我已经放的非常慢了!”
除了一连连长宋海韬几个连主官外,其余连队的军官无不震惊,这新兵谁啊?在章大炮面前气定神闲,不亢不卑的,是个人物啊!
“滚进去!”章继海指指前面。
“是!”
顾正阳孤孤单单等了几分钟后,其余新兵才稀里胡噜奔到门外。
值班连长整理好队伍,转身向章继海跑去:“营长同志,新兵营集合完毕!应到四百八十七人,实到四百八十六人。请指示!”
“什么?还有一人哪里去了?”章继海眼珠子瞪的挺大!声音洪亮威严,吓人。
值班连长看看各连长,连长又看手下排长。排长看班长,面面相觑。
“恩?我问你们话呢!还有一人哪里去了?”章继海又重复一遍,目光凶巴巴地扫描过来。
空气立时紧张起来。能听到新兵如冰层底下的喘气声。
值班连长也没想到,第一天出早操,人就不齐,这些新兵蛋子不给点下马威是不行的,在家自由惯了!倒要看看谁第一个往枪口撞!
想到这儿,值班连长往前迈了两步,脸色更紫,仿佛酒精过量,声音提高了几度,吼到:“都聋了?还是哑了?恩?!”
“班长,赵福生!”顾正阳指了指自己边。
“报告连长,我去看看。”范和钢箭一样向宿舍冲去。
果然,片刻工夫,范和钢扯着赵福生领子把他拽了出来。
赵福生衣服没扣、鞋带没系,嘴里还不服气地嚷。
范和钢松开手,赵福生大大咧咧向队伍走去。
“你给我站住!跑步过来!”值班连长一声喝!
这一喊,赵福生仿佛醒酒一般,颠颠跑了过去。
“立定!扣系好!鞋带系紧!”
“赵福生!”章继海如雷鸣的声音响起。
“到!”营长面前,赵福生老老实实。
“听我口令——绕操场跑二十圈儿,让你精神一下,跑步——走!”章继海吼道。
多少年后,赵福生还记得这次下马威,并说章继海是典型的体罚战士的虐兵营长。
章继海听后,哈哈一乐,“这是树军威,谁让你倒霉呢!”
“顾正阳!你也去!”章继海是不会放过顾正阳的。
“报告营长,我是第一名。”顾正阳大声辩解道。
“在我这第一名和最后一名都要罚!”章继海露出阴险表情。
“章大炮,你有种,会玩!”顾正阳知道难逃一死,心里咒骂着。
不管怎样,二十圈下来,赵福生全身差点散了架,反观顾正阳脸不红,气不喘,就像没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