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秦昱海担心在县城内住宿留下痕迹,只得骑了宋铁的马,带着坤宁回了大岗村。
夜里山路难走,宋铁这马也是三流,只得走得慢腾腾的。
等路过山神庙,秦昱海担心坤宁,还是跟她商量在山神庙借宿了半宿。等到黑夜过去,第二天再赶路回大岗村。
就着月光,秦昱海忙忙碌碌的打来山泉水擦拭了庙里一块烂门板,拿庙里的凳子将它垫高了又把自己的外衣反过来垫上去,才让坤宁躺下。“你先休息一会,我去捡点木柴生个火。”
他沉默的背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坤宁摸着身下的温暖的外衣,做出了一个决定。
也许她日后会后悔,但是现在她想跟秦昱海坦白一部分。老是这样遮掩的生活,对于两个生活在一起的人,迟早是会穿帮的。
更何况,她几乎没有避讳过。
等到秦昱海再回来的时候,山神庙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一颗夜明珠一样的珠子浮在半空中,照亮了整个庙里。而山神庙的供桌上正摆着很多食水,有几样甚至还冒着热气,像是刚刚做出来一样。
而坤宁现在躺的木板上,已经不再是他的外衣,而是一床看起来十分柔软的被褥,她身上还盖着一床毛毯。他那脏兮兮的外衣,已经洁净如新的摆在了临时架好的床尾上。
面对这种异状,秦昱海楞了一瞬间,随即垂下了眼眸,继续在坤宁躺的木板边生火。
等到他火生完,屋子里的温度顿时高了许多。
坤宁一边喝着热乎乎的奶茶,一边指使秦昱海将供桌上的食水都拿了下来。
奶茶里有一颗颗的小浆果,一口咬下去甜丝丝的,是坤宁最爱的口味。
看坤宁满足得连眼睛都要闭上,秦昱海擦干净一个小桌子,将食物摆在了上面。
这个寒冷的春夜,他像是冒入了狐精的巢穴,寒冷与温暖,黑暗与光明,食物与饥饿,虚幻与现实,交织在一起,让他有种分不清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坤宁看他一直做个不停,让他将外衣穿上,“别着凉了。”
秦昱海摇摇头,将坤宁连着毛毯抱在了怀里。“不冷,你要吃点什么?”
坤宁托着下巴喝着奶茶,一颗一颗的将珍珠吸出来。“我一点也不饿,你吃吧。都是为了你,跟山神交易的。”
看他那一身狼狈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没好好吃东西。
听闻得坤宁不饿,秦昱海这才吃了起来。
冒着热气的食物像是水煮牛肉,一口下去,肉汁四溢,味道十分鲜美。有几样小点心,看起来软绵绵的,味道却特别清爽,几个下去就有了饱腹感。
将食物吃掉了近一半,秦昱海停了下来,撕着一个小团子,一点点的喂坤宁。
坤宁可有可无的嚼着团子,抬眼看向秦昱海。“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秦昱海沉默了一会,坤宁戳戳他的腰。“说话。”
老是不说话,让她真的摸不清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今晚上这些东西,就是她特意拿出来试探男人的。
她要看看,他的接受度在哪里。
男人将她放在木板床上,翻身覆了上去,紧紧盯着坤宁的眼睛。“以后不要这样做了,不要再跟任何鬼神做交易了。”
坤宁讶异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男人抚摸过坤宁的眼尾,她的眼睛湿润多情,那里老是像含着雾气一般。
“我可以跟这世上所有人去争夺你,但是我争夺不过老天。”
神话传说里,最终的结尾露出痕迹的神女都是要回归到天上的。
而留下的凡人,最好的结局,也只有一年一度的相会罢了。
他不想跟坤宁,天人永隔。
属于神的世界,那是他穷尽人力,也触碰不到的地方。
坤宁让秦昱海解释了一番,才听懂他的意思。“所以,你是把我当成七仙女那种了吗?下凡跟凡人生个崽,被发现了然后就回天上?”她觉得好奇起来,“你就没把我当成鬼怪妖精什么的吗?”
秦昱海淡淡的看了上方的山神雕塑一眼,“你百无禁忌,不像是鬼怪妖精。”
坤宁笑了起来,蒙住了眼睛,手指感受到了一点湿润的痕迹。
男人觉得她不是妖怪,或者应该说,这男人心里其实觉得,她的一切都是好的,就算是神话传说,也要给她安排一个最好的身份。
来自未来时代的灵魂,位面交易器,这种东西跟他是解释不了的。碍于时代的发展,他理解不了。
神女也不错,从天上而来的星星。
坤宁放下了手,湿润的眼睛看向秦昱海。“你说的也没错,我的灵魂的确不是这里的人。”她微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想要用秦昱海能理解的意思解释。“我投胎是没有经过地府的,所以不能算是是这六道轮回里的人。我现在这具身体,的确身世不简单,还有秘密,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我到这里来,你可以当成你能理解的神仙下凡历劫。这一辈子,在我死去之前,我是不会回到天上的。”
她微笑的抓住了秦昱海的手,“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跟老天或者神鬼沟通,他们就会把我带走。历劫没有走完之前,不管发生什么,我是走不了的。”
不把这个问题解释清楚,日后秦昱海真不让她用交易器了怎么办。
秦昱海紧紧盯着坤宁,像是要一个保证。“不会离开?”
坤宁摇摇头,将秦昱海的手贴近自己的唇边,很粗糙,却粗糙得让她安心。“不会。”
秦昱海怔怔的看着坤宁,像是不敢置信一般。
坤宁还要说什么,却被秦昱海猛烈的吻住。他的攻势粗糙却又霸道,让她甚至连呼吸都困难。
推搡了几下,秦昱海才微微退开一点,让她呼吸了点新鲜空气。
他的眼神里像是有着无边的黑暗,想要将坤宁全部包裹。真想,真想完全的占有她,让她的眼里心里,让她全部的世界,从此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