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桐看着石桥上的女子,梨涡浅笑,脉脉含情的样子,那般的望着自己。
“你到这桥上来呀。”柳如柠浅浅言语。
颜桐走上石桥,柳如柠将一朵芍药从背后拿出来,原是方才她悄然摘下,藏在身后的,一把递到颜桐面前:“这个给你。”
“向来芍药都是男子送给女子之物,你这”颜桐柔和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温柔一笑道。
“女子怎么便不能送芍药了,莫不是你不要。”柳如柠有些愠气正准备转身,却被颜桐一把将芍药拿了过来:“我要,只要是你送的,我都要。”
“花木兰替父从军,不也是一介女子,若是将来有一天,需要我去这战场之上,我也是不会拒绝的。”柳如柠大气的一番话。
颜桐并不吃惊,她是太傅之女,能说出这番话来,如此这番豁然开朗的大气,倒也应该是随了那安太傅一般,想至此处,只得轻轻在女子额头一吻,轻拥着柳如柠,那幸福的时刻,便是一分一秒,自己也想要去珍惜的。
“若将来有一天,你要学那花木兰从军,我也断然是要跟着你的。”颜桐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喃喃道。
“二公子,你可以在宫外,帮我寻我的妹妹安心吗?”柳如柠先是一顿,低声浅语道。
“可以,你同我讲,我私下让蔡伯派人去打听便是了。”
“当年她是在去玉泉寺的途中走丢的,走丢的那一年,她只有五岁,身着鹅黄色的短襦和长裙,她手中有一块百里的玉石,左上臂有一方形似黄梅的胎记。”一阵沉默,柳如柠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颜桐轻轻的抚着柳如柠如瀑的青丝,安慰着怀中的女子:“我帮你去找,我说过的,你那么善良,老天爷一定会让你们姐妹重逢的。”
青石桥,红芍药,绿鸳鸯,晨曦初现,一切安静的犹如水墨画一般,男子在女子额头轻轻一吻,许是乱世动荡,我却只想守你在我身旁,很久很久之后,只道是一句,你依然在我心上。
四公主和亲的事情,早已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此时的颐华宫内,昕儿匆匆跑来。“奴婢参见娘娘,公主她醒了。”
徐贵妃这才往易寒的寝殿走去,步履匆匆,陛下的意思已经是很明确了,如今易贤身为太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又如何能够二全,若是此番寒儿不去和亲,依着陛下的意思,便是以后易贤在元帝心中也会大打折扣,陛下倒是一点都不顾念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他只记得他是南梁无上的国君,而他却忘记了,他也是一个父亲。
易寒站在门口,望着天空中飘过的朵朵白云,湛蓝的天空,蝉鸣阵阵,天气早已是十分炎热,易寒披了一件外衣,却只感觉到袭来的阵阵冷意。
徐贵妃进门后,便走到易寒身边,易寒道了声:“参见母妃。”
“罢了。”徐贵妃看着易寒一张脸,没有几丝血色,高烧了一阵子,又昏睡了一阵子,此番看来,人倒是憔悴了不少。
“母妃,父皇是不是已经下旨了?”
徐贵妃看了一眼昕儿,昕儿跪地道:“娘娘饶命。”
“母妃,不是她同我讲的,是儿臣自己猜的,那日,我在龙华园中,看见父皇和十妹有说有笑,甚是宠溺瑛儿,我便知道,我与瑛儿,在父皇心中,从来就是不一样的。”
这一番话,说的徐贵妃倒是一阵心酸“寒儿,母妃对不起你。”
“母妃抚养儿臣长大,是儿臣对不住母亲,若是此去,只怕往后,便再也回不来江陵城了。”易寒说的眼眶微红,她知道,有些东西,是注定的,便是你再怎么想改变,也是无法改变的,比如此番与西魏的和亲,若是自己不去,只怕殃及的不仅仅是太子哥哥,而且还有自己的母妃。
徐贵妃看着易寒,只有一阵无力感袭来“那日,我在中殿求佛,我希望佛应允了我,不要让你前去西魏,可是,佛终是没有应允我。”
“我想母妃与太子哥哥都好好的,若是此番我抗旨不尊,父皇定是会对太子哥哥心生嫌隙,若是结局是这样,那我宁愿只身前去长安,起码,能让母妃心里好受点。”易贤走在门口一侧,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声。
“寒儿,你与太子都是母妃的孩子,便是你们哪一个,母妃都是不舍得的。”
“儿臣知道,儿臣没有十妹妹受父皇恩宠,可是儿臣从小便努力的温书识礼,以父皇眼中公主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可是儿臣忘记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是儿臣再怎么去改变也改变不了的吧。”易寒眼眶微红,微微扬起了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易贤转身,颜桐和李伟跟着易贤径直的走了,易贤听完方才的一番话,倒是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身为太子,却什么也做不了,颜桐也是听到了方才那一番话,想来和亲之事定下来之后,姐姐倒是不必再为瑛儿担忧,而方才看来,这四公主说的这般心酸,这深宫之中,究竟是藏了多少的无可奈何。
就在和亲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又一桩事情出现了,一日早朝,群臣议事完毕之后,太史令刘艾上前道:“臣有一事,禀明陛下。”
“何事?”元帝看着太史令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这刘艾犹豫一顿,说道:“臣昨夜夜观天象,却发现荧惑入太微,向北疾行。”
元帝当即脸色变得极为阴厉,当下朝臣皆议论纷纷,龙椅之上的元帝若有所思,冷声道:“那刘卿以为,当作何解?”
刘艾本只是想如实禀告一番,朝堂之上人尽皆知,元帝喜爱这些术法星象观天下大势,如今这一反问,倒是叫刘艾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刘艾唯唯诺诺,思索再三的道:“臣,臣以为,萤惑向北疾行,乃是北方有兵聚集。”
“哦,刘卿倒是与朕想到一处去了。”元帝继而道:“那刘卿以为这北方聚集的是何人?”
这刘艾忙避开了元帝的目光,低头道:“臣不知。”
“荧惑入太微,向北疾行。”元帝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接而问道孙理全:“孙卿以为,依着方才刘卿所言,这北方聚集的是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