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扬，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叶湘瞳失望地说道。

“你的长辈要是知道...”

“我的长辈？”张飞扬愣了一下，哑然失笑。“你还是太年轻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就是我的长辈们要求我这样做的呗。”

“不可能！”叶湘瞳惊叫道。“他们怎么可能允许你做这样的事？”

在她的心里，那都是一群德高望重的老人。

“你不妨想想，最需要血珍珠的，都是些什么人。”张飞扬提示道。“以活人献祭血珍珠，这是上面默许的潜规则啊...我们不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吗？”

血珍珠的用处是制造增寿的丹药，而最渴望寿命的是什么人？不就是那些身居高位，又大限将至的老人吗？

这么做很邪恶？那确实邪恶。但一群怕死的人，为了多活两天，还能有什么底线？

大夏世界什么都缺，但绝不会缺人。死几个普通人，算得了什么？如果不是血珍珠无法人工培育，他们早就开始成批量地抓人了！

“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不抓来灵兽做这种事？那当然是因为，这样得到的血珍珠，药力差了一筹。”

“我做这种事，还不是为了满足他们的需求？”

山洞里，寂静无声。

“迟早有一天，你会接受这些的。”

张飞扬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语速悄然加快：

“嗯...应该结束了。血珍珠很快就可以成熟了。”

血珍珠吸取了足够的生命力后，就会陷入休眠状态，迅速向着成熟期转化，而这就是他动手的最好时机。

等他把血珍珠拿到手，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他重新架好梯子，抢先一步跳了下去，对着木然的叶湘瞳招了招手：

“我们走吧，湘...”

“别叫得那么亲密！”叶湘瞳回过神来，环手于胸，满脸厌恶地退后了几步。

“你想要血珍珠的话，就自己去拿，别来找我！”

“你不帮我？”张飞扬脸色很难看。

他一直抱着追求叶湘瞳的念头，今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基本宣告没希望了。

但叶湘瞳讨厌他也就算了，不能不帮他啊！

他还等着拿到血珍珠，制成丹药，进献给家中长辈，讨取他们的欢心呢！

以他的身份，难道没有能帮他采集血珍珠的手下？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同叶湘瞳亲近亲近罢了！结果对方根本不懂其中的门道，天真又固执，让他卡在了这里。

“你难道不是我的朋友吗？”

“朋友...”叶湘瞳咀嚼着这两个字，把头扭开。“抱歉，我做不出来这种事。”

一想到血珍珠成熟的过程，她就觉得一阵恶心。

听到这话，张飞扬又急又气，还有点犹豫不决：

叶湘瞳铁了心不帮他，难道，他现在就返回，去找其他的医修？

正这样想着，他突然感觉到，背上的后心位置，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从上面叶湘瞳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转过头去，正好看到一根藤蔓带着他的血肉飞速后退，在其他地方，更多藤蔓围了过来。

“不——为什么？”

“它怎么会没有休眠？”

张飞扬刻骨铭心的惨叫声响起。

毫无防备的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会遭到血珍珠的袭击。

虽然只是被打出了一个不浅不深的血洞，疼痛却并不致命，但这无疑对刚才还胸有成竹的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打击。

在他想来，血珍珠应该在忙着消化得来的生命力，没可能醒着的。

然而，看现在的状态，它哪里有一点睡着了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

张飞扬捂着新出现的几个伤口，愤怒地咆哮着。

他想不通，自己的计划是在哪里出了错，功亏一篑。一百个成年男子，为什么还没有把血珍珠喂饱。

更让他抓狂的是，不知为何，今天血珍珠见到他后，就像发了疯一样，攻击格外凶狠凌厉。就好像，他不是什么路人，而是一个生死大敌。

往常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不会立即招来它的太多敌意才对。

缜密的计划，怎么就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叶湘瞳！救我！”张飞扬嘶吼道。

这时候，他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他一个人可能还真应付不了血珍珠。

一个不小心，他别提什么满载而归了，说不定就要栽在这里！

“要不要帮他呢？”叶湘瞳看着下方的张飞扬，有些犹豫。

她现在很排斥张飞扬，已经起了和他绝交的念头。

“叶湘瞳——”

张飞扬身上又挨了几下，呼救声更加凄厉。

“算了...最后再帮他一次吧...”

叶湘瞳叹了一口气，看到张飞扬被打得如此凄惨，她还是不忍心袖手旁观。

她举起手，口中念叨着什么，张飞扬的伤势随之明显好转，有些浅一点的伤口，飞速痊愈，连伤疤都没有留下。

胜利的天平，正在向着另一方倾斜...

...

“呼——呼——”

张飞扬喘着粗气，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他浑身鲜血淋漓，大大小小的伤口随处可见。

虽然他最终斩杀了血珍珠，但也被打成了重伤。

可能留下后遗症的那种重伤。

而叶湘瞳也是累得坐在地上，手都抬不起来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虽然血珍珠没有攻击她，她可以无压力地治疗张飞扬，但她连续出手，消耗巨大，现在身心俱疲，明知张飞扬还需要救治，也是有心无力。

“我不甘心啊...”张飞扬喃喃自语。

他都已经想好，讨好了长辈的后续计划了。结果...

一败涂地！

他费尽心血，冒天下之大不韪，还惹怒了叶湘瞳，最后却落了个重伤的下场。

更要命的是，他什么也没得到，等于是白跑一趟！

可以想象，张家的同辈们知道了，会怎么在背后笑话他。

“到底是为什么？”他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是不是很绝望，很疑惑？”一个戏谑的声音让张飞扬和叶湘瞳都是身体一僵。

“谁？”张飞扬双眼血红，环顾四周。“是谁在算计我？”

他以为，自己是遇上了其他世家子弟。

“在下不才，让张大人也体验了一下这种滋味。”谢无尘笑脸盈盈地从黑暗中走出。

刚才张飞扬挨打的时候，他躲在一旁的角落，看得是心中舒爽不已：

你也有今天！

你看，报应这不就来了？

“张大人...”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张飞扬：

“没拿到血珍珠，是不是血压一下子就升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