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可以。”

谢无尘铁了心了要虚与委蛇，赫斯公爵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让谢无尘帮忙解决一些牵涉到诸神的问题。

“尊敬的神使，你能帮我们解除神灵降下的诅咒吗？”

“诅咒？”

谢无尘在片刻的迟疑后，点头许诺：

“可。”

神祇的诅咒无疑极为可怕，但他已经不能再退缩了，否则，联邦势必要怀疑他的真实水平，甚至怀疑大道之主的真实性。这对他将来的行动很不利。

至少，他要表现出对抗诸神的能力——有问道天书在，这一点应该并不难。

...

联邦的某个秘密的特护病房内。

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正坐在书桌前，执笔“沙沙”地写着什么，一切看上去都和常人无异，除了他身上数不清的疮口。疮口里面，不断地流出令人作呕的脓血，让老人表情痛苦不堪。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停下自己的笔。

“这就是路易斯，世间最伟大的科学家，联邦的宝贵财富！”赫斯公爵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看着奋笔疾书的路易斯，为谢无尘解释道。

“甚至，那个秘密武器，也是他的杰作！”

谢无尘赞许地点点头。

研发原子弹的最大功臣？在这个时代，确实算得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了。

“只是...他是怎么变得现在这个样子的？”

公爵骄傲的表情一僵，然后转为了彻彻底底的愤怒：

“是诅咒！”

“是神灵的诅咒！”

“在秘密武器试爆成功后，路易斯发表了一篇文章，声称科技已经完全取代了超自然的力量，神灵是时代的弃儿！”

“然后，他就被诅咒了！”公爵咬牙切齿地说道。“如你所见，他被一种怪病每时每刻地折磨着肉体和灵魂，且无法治愈，只有不间断地使用镇痛剂，才能维持较为清醒的理智。”

“但就算是这样...”公爵朝路易斯递去一个钦佩的眼神。“他也没有放弃自己的研究。”

饱受诅咒痛楚的折磨，却还能坚持下去，这份毅力，非常人所能及。

“真是一个勇士...”谢无尘同样有些震动。

他其实觉得，某位神祇降下诅咒的原因，不是路易斯的亵渎之言，而是联邦里的内奸，暴露了原子弹的信息，让诸神都感到了恐惧。

针对路易斯，只是为了限制联邦科技的发展。要不然，等联邦搞出来大当量的氢弹，那就不好玩了。

当然，敏锐如他，也捕捉到了更多的信息：

“也就是说，诸神的层次，就和原子弹差不多么...嗯，也许要高一点点。”

“还有，路易斯没有被直接搞死，是因为祂们力量还没有恢复，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怎么样？”公爵一脸期待。“有没有把握？”

谢无尘已经是治愈路易斯的最后希望了。

“我们进去吧。”谢无尘推开门，然后停顿了一下。

“哦，对了，多带点祭品。”

...

路易斯的桌面摆着数不清的书籍和论文，还有层层叠叠的纸张，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草稿和想法。

交杂在一起的数字和线条，让谢无尘莫名地感到亲切。他认真地看了一段时间，发现基本都是和核物理科学相关的内容。

虽说他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但也能大致看出，有的草图，已经有了前世几种氢弹构型的雏形。如果让路易斯接着这么搞下去，说不定还能在被诅咒折磨死之前，为联邦设计出氢弹。

不夸张地说，路易斯放在阴阳世界的整个历史上，都是最顶尖的那一类天才。

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先前的猜测：诸神是搞不死路易斯这个变数，而非轻视等其他原因。刺杀不行，诅咒也不行。

路易斯沉迷于自己的推演和运算中，对谢无尘和公爵的到来毫无察觉，挥笔的速度从不停歇。

“咳。”公爵见状，只能用咳嗽声提醒。

路易斯听到了公爵的声音，但并没有停笔的意思，而是头也不抬地说道：

“现在应该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吧？你们是来干什么的？给我送新药？”

“见鬼！我说了不要把精力分散到那些小事上！”

“我的时间很宝贵！你们把药放在旁边，赶紧出去，不要打扰我的研究！我的运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很快我就可以得出最终的结果！”

“路易斯先生，我带了一位朋友过来，他可以彻底驱除你身上的诅咒。”被路易斯不耐烦地训斥，公爵的表情却更加恭敬。

在这样的国宝级人物面前，他是摆不出什么架子的。

“好吧。”路易斯放下笔，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不满地嘟囔着。“我说了，这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我已经准备好了，请开始吧！”公爵摆出一副“祭品要多少有多少”的姿态，诚恳地对谢无尘说道。

为了拯救路易斯，联邦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嗯。”谢无尘却是突然想到，若是自己帮路易斯解除诅咒，就和其背后的诸神彻底对上，再无任何回旋余地。

公爵求他帮忙，未必没有让他站队的意思。

不过，虽然后知后觉，他并不懊恼。身为天外来客，他打不过还不能跑吗？

若是哪个狠得牙痒痒的神祇苏醒，信心满满地要清算他，却发现他早就溜之大吉，想必心情会十分复杂。

他对问道天书发出了无声的指令，随即，路易斯疮口处萦绕着的神力，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等等...我的伤口！”路易斯马上就有了最直观的感受。

“怎么样？”公爵紧张地追问道。

路易斯的存在太重要了，他不敢掉以轻心。虽说有了猜测，他还是要亲自确认一下才放心。

“它们...正在好转！”路易斯颤抖着说道，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晕。

药物并非对他的疮口没有作用，只是刚刚治好，身体马上会在神力的作用下，产生新的疮口，永远无法完全恢复。

但现在，他感觉得到，困扰他的神力，不见了，他就像放下了一个重担，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

真的有人可以解决诸神的诅咒？

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