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赫斯公爵长长地吐出一口郁气，弥漫在心头的阴云此刻终于散去。

虽然路易斯身上的疮口并没有明显的好转，但神力驱除后，这些都不是问题。

这一点在精神状态方面体现得最为明显。路易斯虽然老了，但想到自己身上的限制没了，未来大有可为，心怀希望，不免活力四射，和之前心存死志时完全不同。

赫斯公爵在路易斯身上，居然看到了久违的朝气。

“尊敬的神使，你将是联邦永远的朋友！”他认真地对谢无尘说道。

此时的谢无尘，表情精彩无比，根本顾不上回应公爵和路易斯的感激之情。

“还能...这么操作？”

本来，他是打算找点针对诅咒或者神力的药物给路易斯治疗的，但在最后一刻，他却突然想到，神力就是掺杂了信仰之力，或者说精神力的力量。

问道天书可以回收充满了精神力量的神像，那...神力呢？

于是，他试着让问道天书把路易斯身上的神力诅咒回收，没想到真的成功了。路易斯得到了解脱，而他也多了数千的道功——当然，该收的“治疗费”，一分钱也不会少。

“一个诅咒就能带来这么多的道功，那么，如果我把一个神祇给回收了...”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似乎，自己可以和联邦在弑神方面，进一步加深合作...

“对了。”他拿笔在纸上画出一个巨剑的图腾。“你们认识这个符号吗？”

“我在驱除神力的过程中，感应到了它。”

路易斯是纯粹的科学狂人，对超凡的事情不怎么了解，而赫斯公爵看到这个图腾后，脸上的兴奋顿时消退了不少：

“这是...战争之神斯奈夫的神徽啊！”

“战争之神斯奈夫？”谢无尘颔首，心中蠢蠢欲动。

三人中，谢无尘和公爵心思各异，都保持了沉默。反应最为强烈的，反而是身体虚弱的路易斯：

“战争之神？我会让祂感到后悔！”

...

在问道天书回收斯奈夫的神力的同时。

某个依托在阴阳世界上的小型位面中，以手扶颌的斯奈夫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片庞大的土地，有巍峨的山川，有奔流的大河，也有茂密的森林，还有在这片土地上快乐地生活着的信徒们。

而这里，就是斯奈夫的神国！

神之所以能称为神，是因为祂们掌握了规则的力量。神国，就是用规则力量强行开辟出来的空间。而在神国之中，最重要的地方就是中央的神山，以及坐落在神山顶峰处的神殿。

为了减少自己力量的流失，斯奈夫平日里就在神殿的神座上沉睡。

但是这一刻，祂醒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斯奈夫眼中燃起了金色的火焰，一个愤怒而威严的声音如雷霆般在神国的上空回响。

祂感觉得到，祂留在那个叫做路易斯的凡人体内的一丝神力，消失了。神力被他打上了自己的意志烙印，但被一个未知的存在瞬间磨灭，然后收取。

对于一个沉睡中的神祇来说，这也是个无法容忍的损失。祂本来的打算是，把路易斯折磨死后，再把略受损耗的神力收回。

但现在，再也不可能了。

“是谁？是谁夺取了我的神力？”祂的咆哮声再次响彻整个神国。

有人染指祂的神力，这是不可饶恕的挑衅行为，形同宣战！

大地开始震颤，有的地方甚至直接出现深不见底的缝隙，河流也掀起数十米高的巨浪，化为席卷一切的洪流。不少正在歌颂斯奈夫的信徒，惨叫着被灾难碾成一个个金色的灵魂光点——当然，到死他们也不会停止对斯奈夫的赞美。

“渎神者，必遭神罚！”

斯奈夫并不是一个善于宽恕的神灵。祂的易怒、好战，在众神之中都是出了名的。所以，当初大家都对路易斯的举措愤怒不已，但纷纷按兵不动，只有祂耗费精力，降下了实实在在的神罚。

现在也一样。

尽管祂很累了，但祂还是要立刻对那个窃取神力的小偷降下神罚，以示神威浩荡。

一丝新的神力，带着祂的怒意，对着路易斯身旁的谢无尘袭去。

...

“看来，这位战争之神，很不高兴啊！”

感受着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神力，谢无尘揶揄道。

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体素质比起路易斯好了很多，所以他并没有长出路易斯一样的烂疮，取而代之的是全身密密麻麻的水泡。

他试着拿真气驱逐了一下，发现这些神力好似拥有灵智，如同附骨之疽，顽固得不得了，根本甩不掉。

“既然你诅咒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无尘目光一闪，磅礴的力量顿时如潮水般褪去，一切回归了风平浪静。

多亏里面混杂的信仰之力引起了问道天书的兴趣，神力再难缠，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个大补品！

除非斯奈夫肯冒着陨落的风险，对他降下量足够大的神力，否则只有被问道天书吞噬一个下场。

道功到手，美滋滋。

“谢，你也被战争之神诅咒了？”公爵大惊，但马上就看到，水泡尽数消失，谢无尘身体恢复如初。

“完全不惧战争之神的报复吗？”公爵咽了咽口水，心里对那位大道之主又多了一些敬畏。

...

“又被窃取了？”

斯奈夫霍然站起，暴跳如雷。

偷鸡不成蚀把米，祂妄图惩罚谢无尘的一缕神力，又被谢无尘收入荷包，一去不复返。

“不！卑微的凡人！”

“可恶的渎神者，我要降下更多的神罚，让你在痛苦中嚎叫、忏悔...”

忽然，祂止住了自己的咆哮，平静地坐回神座。

无论祂如何愤怒，那两份神力就是消失了，再也找不回来。

祂刚才的发泄中，有几分愤怒，几分恐惧，也很难说。祂起初以为，区区凡人，偷走了之前那份神力，已是极限，且忙于消化，无法抵抗祂的诅咒。

但现在看来，对方被祂低估了，祂得拿出更加强大的手段。

“凡人...”

一心要惩戒谢无尘的祂看向神殿的下方。

数不清的天使和狂信徒正跪在神殿里，等待着为祂战斗，为祂献出生命。他们每一个，都是最勇猛的战士。

“阿基里斯。”

一名天使肃然出列。

“亵渎神灵的人，必须被毁灭。阿基里斯，用你手中的圣剑，惩戒堕落的凡人，在人间传播我的光辉！”

“您的旨意，是我不变的信仰。”天使对着斯奈夫躬身，然后在神殿中消失不见。

斯奈夫闭上了眼睛。祂损失了两份神力，又发泄了一通，非常疲惫。

于是，祂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