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枣林血战(1 / 1)陌上金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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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里多长的狭长山坡小道,郭破虏发现,两具蒙面的黑衣人尸体姿势各异,倒在一块大石下,还有一名女仆模样的人伏在一堆草丛之侧,三人均是满脸血污,身侧血流遍地。

驶入山坡一片枣树林中,一股更重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喊杀声和叫喊声更加剧烈。

只见一名五旬披甲军官,骑在马,面如重枣,颌下一缕长髯,手使双锏,浑身浴血,正和两个蒙面人拼力厮杀,左支右挡,略看去,锏法十分精纯。

两蒙面人各使一柄砍刀,虽然占得风,一时竟拿他不下。

一对青年男女围在一顶骡马拉辕的彩色轿车旁边,各持一柄长剑,满脸激愤,喊叫连连,和四五名黑衣人拼力相斗。

战场散乱地分布着七八具尸体,轿子不远处倒着一名衣饰华丽妇人,不知死活。

一三四岁的女娃,坐在该妇人身旁,支起带血的小手,惊恐地大声哭喊。

从种种迹象来看,被蒙面人袭击的似为一官宦之家。

看罢林中情形,郭破虏更不搭话,拔出佩剑,直接向和青年男女相斗的四五个黑衣人冲去。

既然蒙面,绝非善类,杀害妇孺,更是罪不容诛,再无端地询问情由,就多此一举了。

那对青年男女在蒙面人的围攻下,已经渐渐支持不住,郭破虏突然加入战局,顿时改变场局面。

只见郭破虏左手挥舞宝剑,右手又从怀中摸出一支点穴橛,从马一跃而下,分别向两名黑衣人攻去。

小红马见状,旋即远离战场,找无人处吃草去了。

两名黑衣人见有援兵赶到,只好放弃围攻那对青年,抽出身来,双战郭破虏。

一名黑衣人力大刀沉,一名黑衣人剑法轻灵,各自施展看家本领,将他围在中间。

郭破虏初战场,以一敌二,丝毫不惧。

左手使开越女剑法,一招白猿献寿,剑尖迅捷无论地指向持刀黑衣人的咽喉,正是江南七怪中韩小莹的拿手绝技。

右手点穴橛避开持剑人的剑锋,橛头晃动,趁机点向其胸前风池穴、膻中穴、鸠尾穴三处大穴,却是七怪中朱聪的点穴手法。

两名黑衣人见郭破虏招数精奇,被迫向后各自退开数步,舞动兵器,转攻为守。

郭破虏步伐灵动,左剑右橛,只片刻功夫就将两名黑衣人围在垓心,束手束脚,处处被动。

他们哪里明白,郭破虏的步伐中暗含着全真派天罡北斗阵的奥妙,分别踏在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之位,融合江南七怪最精妙的绝招,使将出来,威力竟比使用七怪中某一门功夫高出数倍。

这套招数是郭靖数十年教授郭芙、武敦儒等人的心血结晶。

郭靖为人最是忠厚,时刻不敢忘记江南七怪不远万里授艺之恩、培育之苦,在收徒传艺时,必定要徒弟们对柯镇恶和其他已亡六怪的灵位进行叩拜,作为拜师的入门礼仪。

除了让徒弟在习练内功时修习全真派的内功心法,其他功夫定要从江南七怪的功夫依次教起。待徒弟们学完江南七怪的招数,资质较佳者,也往往需要十数年时间,如果做到融会贯通,不免又要数年时间。

而郭靖掌握的降龙十八掌、通明拳、九阴真经等高明的功夫,徒弟们此时还丝毫没有学到。

自从襄阳大战时武氏兄弟被金轮法王的弟子霍都嘲笑“好脓包的徒弟”后,黄蓉痛定思痛,和郭靖商量,要对江南七怪的武功进行改进,糅合其精华,结合天罡北斗阵法,专研出一套全新的武功,算是对七位师父最好的怀念。

郭靖经禀报柯镇恶,得到了恩师的全力支持,于是和黄蓉一起,苦心孤诣数年专研完善,遂创新出这一套威力巨大的武功,威力比之七怪一人武功高出数倍,悉心教授给了武氏兄弟和郭破虏、郭襄姊弟们。

可惜郭襄外号小东邪,星象、占卜、数学、琴棋书画等喜好广泛,虽然在武学也涉猎众多,全真教武功、七怪武功、黄药师武学无所不修,但不能静下心来深入专研,在功力已经逊色郭破虏不少。

郭破虏学武,不贪多求全,务求专研透彻。这些年来,只将全真内功和这套新创的七怪武功练好,已经让父母引以为傲。在和郭襄比试武功时,常常要留几分力道,否则郭襄将无法抵挡了。

这时他施展出这套武林绝学来,两个蒙面人如何能是对手?

他迈步来到瑶光之位,长剑斜引,将持刀人砍来的一刀引向持剑人从侧面刺过来的一剑,借助这一霎的机会,点穴橛陡地伸出,“噗”地一声点在了持刀人后脑的厥阴穴。

厥阴穴是人体三十六死穴之一,在一股大力冲击下,持刀人扑地而倒,当场毙命。

持剑人吃了一惊,一枚毒蒺藜忽然迎面打到,闪避不及,正射在面部露出的右眼眼孔中,凄厉地大叫一声,捂住眼睛,倒在地,不断挣扎。

不到数合,竟然将两名敌手击倒,倒出乎郭破虏意料,不免呆了一呆。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再去观察战场的形势,发现那对青年男女已经在争斗中占据风,而骑在马的那名将官却迭遇险情,肩膀又中了一刀,一只胳膊无法舞动金锏,堪堪不敌。

忙一纵身,飞奔过去,向那两名持刀人掩杀。

一名身材肥胖的黑衣人见状,撂下将官,转身来战,大刀一招泼墨如雨,划出道道银光,砍向郭破虏。

郭破虏看那刀光闪烁不定,变化莫测,似左若右,似虚若实,笼罩了自己全身,不禁暗自诧异蒙面人武功不俗。

心道:这些蒙面人各个身手不凡,显然不是一般的山林草寇,为何要与将官一家人做对,赶尽杀绝?

他脚踏天罡北斗方位,身形飘忽,举剑格开敌人的进攻,战了数合,转身抢到玉衡之位,摆脱纠缠,举点穴橛攻向与将官对垒的瘦黑衣人后心三处要穴,招式凌厉。

胖黑衣人不及相救,大声呼喊同伴注意,瘦黑衣人早已感到身后恶风袭来,连忙回刀来挡。

马将官怎肯错过良机,一锏搂头盖顶砸下,瘦黑衣人躲闪不及,当场脑浆迸裂。

胖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逃跑,扭头向同伴喊道:“风紧,扯呼!”

从袖中取出一物,朝空中一扬,却是一枚信号弹,带着一缕青烟,钻入空中,在天际炸响。

那马将官叫道:“不好,他在呼唤附近的同伴!”催马举锏杀将过去,从侧面将那胖黑衣人拦住。

黑衣人三名同伴也想转身逃走,但被那对青年男女缠住,哪里脱得了身?

将官虽然拦住了胖黑衣人,但因为一只臂膀负伤,抡不动金锏,兼之厮杀时间较长,身体多处负伤,精神疲惫,被黑衣人刷刷几刀猛攻,不由连连后退,所乘坐骑也被一刀砍中马臀。

那马“咴儿”一声暴叫,驮着将官,负痛向山林外窜出。

郭破虏见胖黑衣人又想逃走,一甩手发出三枚毒蒺藜,分打黑衣人后背风府、灵台以及后腿承筋三处要穴,同时宝剑一举,从旁奔到北极星位,运剑刺向那人前胸,兜头拦截。

那人刚用砍刀格飞了两枚毒蒺藜,连忙回刀来挡宝剑,后腿承筋穴却再难躲开毒蒺藜,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郭破虏要去相助两名青年,却发现刚才被自己一蒺藜打中眼睛的男子正在快速朝林外奔跑,不禁暗暗冷笑。

这毒蒺藜是太师父柯镇恶所使独门暗器,面喂有剧毒,被打中后要就地休息,及时服用解药,否则不超过五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端的厉害。

这人此时竟加速逃跑,只会导致毒气快速攻心,等他跑大路,哪里还有命在?

蒙面杀人,虽然受人指派,但即自愿接受调派,也已罪不容恕,死何足惜?

郭破虏不理那逃跑的男子,凝神观看那对青年男女和三名蒙面人相斗。

只见青年男子头戴方巾,身穿青衫儒服,和刚才武官眉目间有几分相似,料来应是父子关系。

那青年女子发髻的饰品在阳光照射下金光闪烁,甩动两只辫子,脸若桃花,眉似粉黛,娇斥连连,和黑衣人鏖斗正酣。

这时突然转过头来,凝眸对着郭破虏感激地一望,那眼神清波流转,十分动人。

郭破虏十六七岁年纪,正是青春年少,对两性朦胧好奇之时,被她一望之下,心中怦怦而跳,满颊绯红。

幸好两青年只顾和黑衣人厮杀,看不到他发窘的样子。

郭破虏忙收慑一下心神,刚想冲助战,却发现男青年身姿潇洒灵动,剑招俊雅精微,不由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

只见青年男子左手举起,拈了一个剑诀,衣袂飞举中,右手持剑攻向敌人下盘,在敌人闪身躲避时,顺势划过一个半圆,剑招袭向敌人身前十余处穴位,端的是飘逸非常。

这剑法如此熟悉,不正是玉箫剑法中的一招凤曲长鸣么?

青年乘势而,长剑向左斜劈,在敌人退让中又向右斜劈,一声清啸,顺势回转剑锋,从中路自下而撩向对手,却是玉箫剑法中的一招棹歌中流。

只可惜该青年功法不到,观赏有余,伤敌不足,差之毫厘,让敌人避让开去,郭破虏连呼可惜。

再看那女青年的剑法,身影晃动中,步法招式变化多端,隐隐和易经中的四象八卦相合,凌厉快捷,绵绵不断,虽然不知为何派武功,也似乎为名家弟子,不禁暗暗称奇。

郭破虏不再犹豫,蹂身而,身形飘忽,长剑和银橛分攻两名黑衣人的侧肋。

三名黑衣人早已不想恋战,可惜无法脱身,这时又逢对方忽添强硬帮手,顿时手忙脚乱。

男青年抓住机会,一招箫史乘龙,宝剑刺入一名黑衣人的胸膛,那人当即毙命。

郭破虏趁一名黑衣人惊叫的间隙,把太师父柯镇恶的伏魔杖法使将出来,以剑做杖,长剑横斫,将一名黑衣人砍翻在地。

仅余的黑衣人见状,不顾一切地转身逃走,刚跑出十余步,那女青年娇喝一声,劲透玉臂,长剑脱手飞出,从那人后背透心而入,噗地一声倒了。

男青年见杀尽了敌人,对郭破虏抱拳当胸:“多谢恩公搭救,在下向伯英,没齿难忘大恩。”

郭破虏初涉江湖,不擅应酬,脸一红,拱手回礼,动作略显稚嫩,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理所当然。向公子不必挂怀。”

男青年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郭破虏道:“免贵,在下姓郭,名破虏。”

男青年赞道:“破虏,破虏,破除鞑虏,恩公真好名字也。好男儿就应当以破除鞑虏,恢复家园为己任,虽九死而无悔。”

郭破虏道:“说得好,你我正是同辈中人。”

男青年又道:“我要出林查看父亲安危,不能和恩公详叙,这里的一家老小,就拜托恩公了。”

郭破虏忙道:“向公子请便,某定当尽力而为。”

向伯英不舍地望了一眼倒在地的妇人和哭叫的女童,和青年女子点了点头,转身快速向林外飞奔。

厮杀结束,青年女子收剑还鞘,神情瞬间变为满脸悲戚,向郭破虏惨然一笑,匆匆跑到倒地的妇人身旁,一手抱起了三四岁的女娃,用另一手推那妇人,对着她连声哭喊:“嫂嫂,嫂嫂!”

听她如此称呼,向伯英应该是她哥哥,而倒在地的妇人却是向伯英的妻子了。

那妇人身中数刀,僵仆在地,早已咽气,哪里还有回应?

青年女子又匆匆奔向骡轿,掀开轿帷,郭破虏见轿内俯身躺着一中年妇人,肩部中刀,鲜血直流,一动不动。

女子见状,将女童放在轿中,自己伏身不停地摇晃着妇人,口中哭喊着:“娘!娘!”

悲痛兼之劳累过甚,忽而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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