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老若有所感,问道:“老丈,据你所言,难道这智本竟然有着特殊的嗜好,喜好男风么?”
老者忙点头道:“不错,这个天杀的正是有此嗜好,只是可怜了我的孩子。”
郭破虏满脸不解:“王大哥,南风有什么好?他为什么喜欢南风?”
王长老哭笑不得:“兄弟,等你再长几岁,涉世多了,就明白了。”
郭破虏仍然不解,但却不好意思再问。
刘整忙从怀中取出一枚银锭,蹲下身子递给老者,问道:“老丈,山共有几个和尚?又有几个帮凶?”
老者感激地接过银子,心有余悸地道:“除了那个娘里娘气的智本外,山还有三个贼和尚,个个凶神恶煞一般,厉害得很!”
刘整道:“老丈不要害怕,我们不是普通百姓,乃是行走江湖的侠义之士,专门除暴安良,你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我们去帮你夺回儿子。”
老者望着三人的百姓服装,起初有些怀疑,再仔细打量三人的举止气度,觉得他们不同于常人,终于相信了刘整的话,露出满脸喜色道:“既如此说,那真是太好了,小老儿给三位活菩萨磕头了,求你们快点去解救我儿,晚了性命难保!”
三人详细询问紫云寺的情况,得知寺庙前门有两名僧人把守,后殿中有一名僧人值守,智本在他的寝房中。于是辞别了老者,飞快地向着寺院奔去。
路,刘整开始安排行动计划。
他对郭破虏道:“与其强攻寺庙,不如智取。既然智本喜好男风,那么,郭贤弟你做这个男风就行了。”
郭破虏道:“什么?我做这个南风?我又不是神仙,会刮风下雨,怎么能做南风呢?”
一句话把刘整和王长老二人逗得哈哈大笑。
刘整道:“兄弟,你还小,真是太单纯了。男风,就是一个男的喜欢另外一个男的,明白了么?”
郭破虏眨眨眼睛道:“如果一个男的喜欢另外一个男的,那他们就结拜为兄弟,就像我们这样,不就行了?”
王长老笑道:“刘贤弟,郭贤弟不明白,你就不用解释了,免得让他的思想受到污染,反而不好。你只管安排我们怎么去做就行。”
郭破虏摇头叹道:“你们大人的世界,有时候真的让人难以明白。”
一句话把两人又逗乐了。
笑罢,刘整将两人拉到近前,小声嘀咕了几句。
郭破虏听了,有些不相信地问道:“这样行么?”
刘整道:“与其强攻,胜算难测,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法子。”
郭破虏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做这个男风好了!”
不一会,三人远远见到一座以山形而建的寺庙,只见门楼高耸,殿堂巍峨,红墙四立,真是好一座佛门宝刹。
三人离寺庙还有一箭之地时,从山门中闪出两个年轻的和尚,面相凶恶,高声喝道:“来者何人?无事不得擅闯佛门净地!”
刘整前紧走两步,高声道:“我等奉杨琏迦师父之命,有要事报与智本和尚。”
两名和尚不敢怠慢,忙道:“既如此,你们来罢,师父可有什么信物让你们交来?”
三人拾级而,来到山门前,刘整边走边道:“我们捎的乃是口信,没有信物。”
一名和尚闻听,立刻眼露凶光道:“没有信物,让我们如何相信?”
刘整毫不慌张:“虽然没有信物,但口信非常重要,如果耽误了杨琏迦师父的大事,你承担得了么?”
那和尚听了,气焰立刻消了下去,脸色缓和了许多:“敢问三位施主,在何处和我师父相逢?我师父又为何委托三位报信?”
刘整害怕刚才那老汉的孩子已经受到智本的侮辱,脸色一板道:“这些事我们自会和智本说,既然你们不愿意让智本出来相见,我们就告辞了。”
那和尚急忙道:“三位且慢,请随我到大殿相待。”
他转身又安排另外一名和尚道:“智商,你赶紧到大师兄寮房禀告一声,就说师父托人捎来重要口信,让他速来大殿相见。”
三人随着和尚进入山门,刘整突然加快脚步,追赶那位名叫智商的和尚,刚才那和尚连忙喊道:“施主,你干什么,请不要在寺内随意走动。”
刘整急切地道:“杨琏迦师父被全真教的人打成了重伤,你们还这样按部就班,不担心杨师父性命难保么?”
两名和尚都吃了一惊,智商走在前面,回过头来,有些不相信地道:“你们休要信口开河,我师父武功出神入化,全真教武功第一的王处一也被我师父打得重伤吐血,全真教还有谁能够伤我师父?”
刘整道:“此事系我亲眼所见,还会有假?我们赶紧一块到寮房去见你大师兄,禀告要事要紧!”
两名和尚对望了一眼,默许了刘整的要求,五人一块朝寮房而去。
智商仍然不服气地问:“你且说说,是何人在什么地方伤了我师父?”
郭破虏按照事先说好的说辞道:“打伤你们师父的,是一名白胡子老头,看年纪,没有一百岁,也有九十多岁了,那老头看样子嘻嘻哈哈,疯疯癫癫的,没有一点正经。武功却厉害的很,你师父只能被他随意戏耍,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两名和尚惊道:“老顽童周伯通?”
王长老强忍住笑意,一脸严肃地接着道:“我听那老头说道,全真教的功夫,岂是你一个小小的杨琏迦可以侮辱的么?今日让你见识见识全真教的手段,我师侄被你打成什么样,你就要被打成什么样。”
两名和尚这一下不敢不信了:“在什么地方?”
说话的功夫,五人已经行过大殿,来到后院。
刘整刚要回答和尚的问话,突然听到一所寮房中传来“呜呜”的声音,显然是有人被塞住了嘴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刘整立刻飞奔过去,喊道:“智本和尚,智本和尚!”
那间寮房中传出又尖又细的声音:“是谁这么不长眼,坏我的好事?”
三人听了这么腻腻的声音,都不禁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刘整强忍住恶心的感觉,刚要开口,智商已经抢一步说道:“师父被人打伤了,有急信传来,大师兄快点出来。”
“什么?师父被人打伤了!被谁打伤了?谁又能打伤我师父?”
一言刚罢,寮房门口闪出一名僧人,面色红润,颌下无须,大约四十多岁年纪,身赤裸,皮肤又白又嫩,拿着一件僧袍正在朝身穿。
只见他身高七尺,体态稍胖,眼中满是贪欲,带着没有做成好事的懊恼,一边扭动着身躯穿好僧袍,一边嗲声嗲气地道:“这十有八九是个假信儿,是谁传的信儿?不想要命了么?”
郭破虏见了他的样子,不由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连忙转移视线,将头昂起,望向天空,强行压抑内心的不适感。
刘整迈步前,冷静地道:“在下刘全,是行路的客商,这两位都是在下的伴当,我们行经宜阳陆浑镇官道时,恰逢贵师父被一个自称姓周的老先生拦住,说是要给他的什么全真教的师侄报仇。那老先生只用了五招,就在你师父胸口印了一掌,你师父口吐鲜血,受伤倒地。”
刘整虚构情节,故意绘声绘色地描述,将杨琏迦的功夫也予以了拔高,声称老顽童周伯通用了五招才打伤了杨琏迦,说得竟然十分逼真。
智本惊叫道:“原来是老顽童周伯通,怪不得这么厉害,看来要去开平请师祖出马了,不过,师父能够接五绝之首的老顽童五招,已经很了不起了。”
刘整装作毫不懂得江湖门道的样子道:“那个什么老顽童这么厉害么?”
智本阴里阴气地道:“当然厉害,不过,只要我师祖来到中原,非把他打得大败亏输,叫他知道我们密宗的真正功夫不可。对了,我有一个问题,我师父既然受伤了,为何让你们到紫云寺来呢?”
刘整道:“因为尊师在受伤之前放出了几只小鼠,想要伤害周老先生,结果没有伤到周老先生,却伤到了路人,也伤到了在下的同仁。没有想到小鼠毒性厉害异常,已经有好几个人陷入了昏迷,所以……”
智本突然厉声喝道:“不对,你撒谎!”
刘整吃了一惊道:“我怎么不对了?”
智本道:“我师父随身带有解药,怎么会让你们过来取解药?”
刘整颇有急智,从容不迫道:“大师父所言不假,但是那位周老先生不但甚是厉害,而且非常顽皮,一招之间就将你师父怀中的物品掏了出来。那老先生图个快乐,要看你师父的狼狈样子,竟然将那些东西都扔进了陆浑湖中,全部找不到啦!所以,解药也……”
智本仍然将信将疑道:“那为何伤者不亲自过来,反而让你们骑马跑过来。”
刘整道:“还是因为那个周老先生啊!”
智本神色不悦,伸手捏成兰花指的样子,往下虚拂道:“什么周老先生,他是老顽童周伯通!”
刘整忙顺着他的口吻道:“不错,老顽童一见伤了六七个人,还有人陷入昏迷,大家不可能都赶到紫云寺来,所以就让我们过来讨要解药。说是如果你们不拿解出解药,就要对你师父……”
智本用光滑细腻的手指抚摸着滑溜的下巴,裸露在外的脖子连一点喉结也看不到,用尖细的嗓子沉思着说:“那为何师父不给你们一件信物作为凭证呢?”
刘整道:“因为老顽童把尊师怀中的东西都扔进了湖中,尊师可能拿不出信物了,或者尊师有信物,因为事情紧急,没有想到也说不定。怎么,这解药这么主贵,大和尚还怕我们骗你不成?”
智本呵呵一笑:“也没有什么,我只是要排除怀疑罢了。既然如此,我这就收拾一下,和你们一道前往陆浑镇。”
郭破虏在一旁欣赏地望着刘整,心道:“大哥巧舌如簧的能力完全不逊色于赛苏秦孟三章,怪道在泸州做到知府一职,果然了得。”
刘整忙道:“大师父,在下还有一事。”
智本不耐烦地道:“啰里啰嗦地,快讲!”
刘整道:“我等山时,见山下有一老汉哭哭啼啼,声称他的儿子在寺庙中做苦差,想让他儿子回去。希望大师父看在我等的薄面,将他儿子给放了。”
智本不由得捂住嘴巴,做出莞尔的样子,呵呵尖笑数声道:“做苦差,你这位先生真会说话,他儿子做什么苦差?贫僧不过有龙阳之好罢了!人家是采阴补阳,贫僧是采阳补阴,都是提高功夫的妙用。贫僧如果不采阳补阴,怎么能修得龙象般若功的第五层境界,做到师父的大弟子呢!哈啊哈哈!”
刘整只好拱手道:“还望师父成全!否则,我等也无颜下山去了。”
智本勃然变色,浑身气机陡发:“你敢威胁我?”
郭破虏大惊,不由得就要将手伸向怀中,想将暗藏的长剑取出,准备交战。
刘整毫无惧色,呵呵冷笑道:“大师父就不顾念你师父的安危了么?”
智商和另外一个和尚这时也道:“大师兄,请以师父的安危为念!”
智本叹了口气道:“好罢,念在师父的份,我同意了,智商,你进去把人放了罢!你们在这里等着,不准乱动,我到偏殿去取解药。”说罢,扭动腰肢,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