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荷,为何要称呼姑姑,我有那么年轻么?”瑛姑喜笑颜开,伸手拉起刘采儿。
刘父在旁帮腔道:“年轻,年轻,老太君年轻!”
瑛姑听了,喜得合不拢嘴:“好,从今天起,我就多了一个侄女,又多了一个弟弟。大家去进屋说话罢!”
见瑛姑高兴,诸人都放了心,耶律齐问一灯大师:“我师父怎么不见出来?”
一灯还未来得及答话,山坡后有一人如飞而来,众人抬眼看时,那人已经飞到了眼前。
只见他头发灰白、胡子眉毛黑白参半,满脸红光,眉眼间带着些戏谑的神态,身穿一件粗布长袍,衣有两个扣子尚未扣牢,露出了胸前一片仍然细腻的肌肤。
来人正是周伯通,状态虽然滑稽,但身体如此之好,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一位将要百岁的老人。
周伯通身形晃到耶律齐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我的宝贝徒弟给我祝寿来了,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耶律齐未及回答,周伯通又一晃闪到郭破虏面前,伸手在他肩膀拍了一下:“这是把弟郭靖的小子,长得这么像傻郭靖。哇呀,简直简直,像得很!”
耶律齐和郭破虏听了,都哭笑不得,大家武林中人,知道周伯通的脾气,并不觉得奇怪。
唯有刘采儿父女非是武林世家,见这老头子疯疯癫癫,都感奇怪。
周伯通注意到了他们,活泼轻快的表情突然凝住,前走了两步,呆呆地看了片刻,突然大叫一声:“有鬼!”转身就要逃走。
瑛姑早有防备,一把拉住了周伯通,笑斥道:“一惊一乍的,哪里有鬼?”
周伯通瞪圆眼珠看了瑛姑两眼,又瞄向刘采儿,连退数步,胡子抖动不已,颤抖着指向刘采儿道:“真是活见鬼了,你还好好地活着,怎么鬼魂就出来了呢?还是那么年轻的女鬼!”
转头对一灯道:“段皇爷,刘贵妃来找你了。”一使劲,拽脱了瑛姑的手,抽身就逃。
瑛姑在身后喊道:“伯通,我才是刘贵妃!你怕什么?”
耶律齐也喊道:“师父,那是我请来的戏班。”
周伯通已经窜出数十丈之外,闻言停住脚步,回过身来,脸惊魂未定,带着些许羞惭,问道:“当真?”
一灯叹道:“伯通,你都快一百岁的人了,怎么还勘不破陈年旧事,仍然如此冲动呢?”
周伯通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道:“不是勘不破,只是她太像刘贵妃,把我吓住啦!”
几个起纵,来到刘采儿面前,拿眼瞅了又瞅。
刘采儿被看得不好意思,红晕满脸,清澈的眼神秋波转动。
周伯通见了那眼神,吓得一个哆嗦,回头对瑛姑叹道:“和你年轻时一模一样,连眼神都一般无二,往事历历在目,真是让人不堪回首。段皇爷,你能看出她和瑛姑年轻时的区别么?”
一灯笑道:“确实很像,把我也给吓了一跳呢!”
耶律齐道:“师父,恭逢您老百岁华诞将临,我等晚辈无以为奉,恰在董家洞得遇仙班,徒儿见他等技艺非凡,特延请到此,为师父松鹤之寿助兴,祝师父万寿无疆,望师父笑纳之。”
周伯通用手点了点耶律齐的额头道:“好啦,别文绉绉的啦!不过,说实话,你这样做,师父真心喜欢。”
瑛姑对大家喊道:“孩儿们,快点到寒舍一叙,尝尝伯通给你们酿制的百花蜜罢!”
说着,拉住了刘采儿的手,一边嘘寒问暖,一边向草屋走去,仿佛对待多年不见的子侄一般。
刘父见状,和戏班子在外面相候,并不跟随进屋。
瑛姑在遇到丧子之痛后,向来待人偏冷,在百花谷和老顽童在一起后,性子有所收敛,但也仅仅对待一灯和老顽童和颜悦色,对别人仍然难得一句好言语,今天如此表现,着实让一灯很是意外,也大感畅怀。
他也拉了裘石父女和大武小武兄弟到自己房中叙话。
周伯通一边带着耶律齐和郭破虏走进自己房中,一边拍着自己的肚皮,叫道:“乖乖,小心脏现在还砰砰直跳,真是让你这个乖徒儿给吓着了。”
耶律齐连忙致歉:“师父,怪徒儿太莽撞了,没有事先向师父请示。”
周伯通侧过头来,奇道:“你怎么知道这姑娘长得像刘贵妃呢?”
耶律齐道:“徒儿不知,延请戏班,只是为了博师父一悦,按理应该请示师父才对,固徒弟才有如是之说。至于刘采儿姑娘像极了刘贵妃,实在是误打误撞罢了。”
周伯通点头道:“罢了,罢了,不谈这个了。”转头望向郭破虏,气咻咻地问道:“郭靖这臭小子为什么不过来看我?黄蓉这丫头为什么也不过来看我?”
郭破虏忙躬身道:“伯父好,家父家母要在襄阳布置守城和练兵之事,脱不开身,所以特派小侄前来贺寿。”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对周伯通道:“这是家父亲笔所写的祝寿信,请伯父过目!”
周伯通撅着嘴道:“不过来,都是假客套,堆砌些华丽的辞藻,不看也罢,放在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