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列车终于到达目的地,s省武源县。
余元和陈以墨都是新警,没有警号,更没有警官证,连警服都是学校发的,自己买了个一杠一的警衔带着,实在是悲惨警生。
因此,他们一行人兵分两路。徐文和秦峰去武源县公安局办理侦查协作的手续,余元和陈以墨则是去县城开好房间。
只是他们的差旅费也不高,住宿标准只有一个人两百元左右。还好武源县城不大,大部分都是快捷酒店,价格不高。
讨价还价后,余元和陈以墨在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酒店开了四间标间,给徐文和秦峰发了个消息,把他们的房卡留在前台,然后各自回房休息,准备接下来的工作。
余元认为,这次出差应该没什么困难,只要根据聂爱军的供述去寻找和固定证据就行。
昨夜在火车上没休息好,为此,他躺在床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快到中午,徐文和秦峰才回来。
“磨蹭了半天,现在才搞好,连个办案协作都拖了这么久。”
四人刚一汇合,徐文的大嗓门就开了腔。
秦峰也附和他,不满的说:
“天下刑侦是一家,哪有这样的。”
听二人的语气,仿佛不太顺利,于是余元充当了和事佬:
“毕竟是我们抢了人家的案子,对方有情绪是正常的。”
这两天,公安部指定管辖已经下来了,聂爱军在s省的案子,由安州来办,谁让武源警方连王雪的尸体都没找到。一人犯数罪的,可以并案侦查,徐文他们就是去武源刑侦大队办理侦查协作手续的。
陈以墨则不赞同余元,轻启朱唇:
“各凭本事罢了。何况,若不是你,聂爱军怎么会落网,早就逍遥法外了。”
徐文斜眼看了看余元,像是余元欠了他的钱,说道:
“哦,我以为你是我们安州的警察,没想到是武源的。”
余元知道他的爆脾气,低着头玩手指,懒得和他争论。
简单的午饭后,四人修整了一会儿。到了下午两点,众人在一楼大厅碰了头,秦峰的手里还拎着一个箱子,应该是法医的装备。
徐文见人都到齐了,就指挥众人:
“下午我们先去聂爱军的家,武源刑侦借了辆车给我们,还配了个司机带路,现在在外面等,我们走吧。”
余元等人一出酒店,就看见一辆普通的大众捷达打着双闪停在门口。
主驾驶坐着一个和余元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看见徐文就按了两下喇叭,显然是上午见过。他笑着招呼众人:
“徐队,上车吧!”
等众人都上了车,武源县局的那个年轻人热情的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叫冯伟,你们叫我小冯就行。大队安排我这两天给各位安州的兄弟带路,有需要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一路上,冯伟都很热情的给众人介绍着武源的风土人情,这让余元产生了错觉,这不是很配合我们工作嘛。
对于余元,冯伟一路上也很好奇,这个年轻人比自己还要小两岁,但是取得的成绩却让人羡慕。
自家的大队长可是发了不小的脾气,说什么全大队的人,甚至不如人家安州的一个新民警?
透过后视镜,冯伟在暗中观察着余元:小寸头,小白脸,笑起来憨憨的。除了帅一点,其他也没什么特别。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聂爱军家的门前。
聂爱军的家是一栋比较陈旧的三层自建房,离村子里其他的人家都有些距离。
余元下了车,看了一眼这栋房子,这里确实不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且,村子里的人也不怎么和聂爱军来往。
戴好手套和鞋套,一行人都进了屋子。一进来,就看见墙壁上的血迹,扑面而来一股人血的臭味。
已是三月下旬,南方的城市没有春秋,此时气温已经比较炎热,室内没怎么通风,保持着原来的状态,所以气味还是很重。
余元并没有闻过这种人血的味道,与其他动物的血液相比,人血实在难闻。余元有些不适应。上次在公寓里发现的尸体,因为经过处理,反而没什么味道。
他憋了一口气,十几秒后实在憋不住了,因为生理反应不得不深吸一口气,这一下让他感觉自己都快要作呕,于是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跑了出去。
“这就是安州市的天才新警吗?怎么比我还菜鸟。”,冯伟内心石化了。
“……”,陈以墨的内心波澜不惊,只是有一串小数点飘过。她是刑事技术专业,大学的时候学校安排在市局刑科所实习,见过解剖不少尸体,对这个已经习惯了。
余元在门外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他是侦查学专业没有错,但是最多是看一些解剖照片,并没有真正的见过尸体,所以也没有闻过这种味道。
“这下丢人了。”
余元扶额,蹑手蹑脚的回到聂爱军的家里。好在,其他人都无视了他的行为。
徐文看向众人,而后接着说:
“我刚刚转了一圈,仔细看了一下这栋房子,因为离村子比较远,并没有和村子共用下水道,而是自己在房子旁边挖了一个蓄水池,这栋房子的下水就流在里面。”
秦峰也听说过这种排水系统:
“就是在院子里某个角落,挖出一个下面大,上口越收越小的坑来,屋里的下水直接排进这个坑里,这个坑是不粉刷的,就是干砖磊上去,目的就是为了让其更好的渗水。”
“这个上口是越收越小,等到了地面上,收得只有几十公分大小,一块室外地砖正好盖住,从上面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冯伟听完二人说话,在一旁有些沉默,怪不得他们大队没有发现王雪的尸体,原来是这样被聂爱军处理的。
此时的余元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尴尬,他站在陈以墨的身旁,沉思了一阵,而后摸了摸下巴,提出了观点:
“那么,我们一方面需要拆下下水管,从中提取王雪的人体组织。另一方面,就是找到这个蓄水池,最终证明聂爱军确实是这样做的。”
陈以墨看了眼余元,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徐文则是看向冯伟:“你就按余元所说,帮我们找一些工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