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因为冯伟叫来了几位村里的干部，房子的水管已经在他们的帮助下被拆下来，切割开了，房子的蓄水池也被挖了出来。

其中一名干部不解，用s省的方言问冯伟：“做这玩意儿是干啥？”

冯伟自然不会告诉他们原因，抬头看着天，用乡音随意的说道：

“就是随便看看，检查一下房子下水有没有污染，已经没啥事儿了，你们就回去吧。”

那几名村干部也没有细问，只是隐隐猜测是和王雪被杀的案子有关，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警察，还有两个人穿着白大褂。

只是冯伟不愿说，他们也不会追问，毕竟是村干部，不会到外面多嘴。

余元在旁边，也没听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不过也无非是问他们在做什么。他倒不担心冯伟不能摆平这些村干部，要不然他是两年警察是白当的了。

其实警方不给群众透露案情，除了是为了保护受害人隐私，还有就是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

秦峰和陈以墨在认真的寻找王雪的尸块，余元和徐文倒是可以轻快一下，作为非专业人士，二人根本插不上手。

冯伟更是坐在旁边抖脚：

“案子都不归我武源刑侦管了，那我还操心个什么劲儿？打打下手，看看热闹，尽到了职责差不多就行了。”

看着陈以墨认真的模样，余元认为这是她最有魅力的时候，虽然她平时就已经很美，但是总感觉缺乏一些活力与生气：

“还是跟尸体打多了交道，被传染了！”。

很多时候，侦办案件都需要法医的大力协助，看起来刑警是侦查破案的主力军，但是一旦案件没有线索，陷入困境，最后大多得依靠法医的现场勘查和尸检报告来确定侦查方向。

比如这次查找无头女尸的真实身份，如果没有陈以墨在尸体内检测出了治疗抑郁症药物的成分，如何能这么快就破案？

所以说，余元发自内心地就很佩服陈以墨这群人，做着枯燥的幕后基础工作，在论功行赏时也被排在后面，却仍然无怨无悔，为守护这座城市默默奉献着。

徐文没有一直旁边看，而是上上下下把聂爱军的房子转了个遍，仿佛要看出花来不可。

“有什么发现吗？”

当徐文从楼上下来，余元腆着个脸去问他，自己光顾着看陈以墨和秦峰去了，自己都没有去看一下犯罪现场。

徐文自然是斜着看了一眼余元，戏谑地说道：

“我看你是丢了魂，自己去楼上看。”

余元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穿上手套，到楼上去搜查。因为通风时间够长，屋内的味道散了不少，余元也能接受了。

走上二楼，客厅和寻常人家差不多，有一台不大的液晶电视和一台DVD播放器，简单的木质家具整齐的摆放，倒是很干净。

“看来死者生前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把家里打扫的很整洁。可惜，嫁给了聂爱军这样的人。”

余元叹了口气，他不认为聂爱军这种人会收拾卫生，从他住过的王静的公寓可以看出来。

这层楼有两个房间，左边的卧室比较大，还有一张梳妆台，应该就是聂爱军和王雪睡的主卧。奇怪的是，被子平整的铺在了床上，看起来没有人睡过。

余元拉开衣柜，王雪的衣服还留了几件没有带走，聂爱军的衣服也被王雪叠好了放置一旁。

“奇怪，这间房像是长时间没有人居住过。”

余元摸了摸下巴，思考着什么。

再看了一圈，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他便退了出去，进入了第二个房间。

门是敞开的，但是有被撬开的痕迹，应该是武源警方出现场的时候打开的。

映入眼帘，是一个偏粉色的房间。应该是女孩子的闺房。只是，里面积了一层灰，比聂爱军的卧室看起来还要更长的时间没有人居住。

窗台上，放了一个相框，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扎着一个马尾，笑的很灿烂，眼角都成了月牙。

“很可爱的女孩子，这是聂爱军的女儿吗？”

余元拿起相框看了看，但是他并没有听人说过聂爱军有女儿啊，看来等下还是要去问一下冯伟。

如果这样的话，那孩子的的母亲死了，而凶手却是她的父亲，她的心理难免会出现问题。想到这，余元叹了叹气。

相框上，已经沾染了不少灰尘，里面的照片却被保护的很好，不染纤尘。根据女孩的衣着判断，拍摄的时间并不久远，相片还比较新。

保险起见，余元对着相框拍了一张照片。

房间除此之外，空无一物，衣柜里连一件衣服也没有，余元没什么其他发现就离开了。

上楼，在楼梯口就有一股臭味。余元捏了捏鼻子，聂爱军应该是在三楼分尸的。

果不其然，三楼的墙面上还有着大量飞溅的血迹，看得出来，这应该是聂爱军第一次分尸，比王静的公寓凌乱很多。

一道拖痕一直进了卫生间，看来是杀人后拖进卫生间再分尸。卫生间做了防水，估计是怕血液往下渗透。

三楼没有住人，也没有任何家具，可以一览无余。余元不是技术人员，待会儿还是让秦峰和陈以墨上来看看，能不能在卫生间提取到什么证据材料。

余元转身就下楼，这时秦峰和陈以墨的工作也差不多结束，只听得秦峰对徐文说：

“要到武源法医室做了鉴定，比对后才能确定。”

但是，听他们兴奋的语气，两位法医的收获不小。

“没什么发现，除了二楼小房间有一张小女孩的照片。”，余元把自己的发现向徐文汇报。

徐文点点头，余元没什么收获在他意料之中，他也看到了那张照片，只是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对于聂爱军，他心里一直有疑虑，即使余元的讯问水平还不错，为何他招供的这么快？而且，他并没有杀害王静的必要性。

只是，徐文说不上来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看了二楼的房间后，他的疑惑更重了，但是他没有发现什么有意义的东西。

刑事侦查就是要在现场寻找任何蛛丝马迹，从不可能中发现可能。只是现在看来，聂爱军并没有对他们隐瞒什么。

“没有抓手，也没有明确的目标，或许我的猜想错了？”，徐文皱了皱眉。

秦峰和陈以墨也上楼看了看，一个小时后，这里已经被武源刑侦翻了个底朝天，没什么发现，众人就离去了。

“回去后，老秦继续做鉴定的工作，然后和我去办理证据移交手续以及寻找作案工具，余元和陈以墨明天再过来调查一下聂爱军的社会关系，尤其是相框内的女孩，做好持续作战的准备。”

在路上的时候，徐文对众人说道。

这时，一直安静、乖巧的冯伟却是开口：

“照片上的女孩我知道，是聂爱军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