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景不断地倒退,从繁华的街景渐渐转到幽静的高尚住宅区,顾茫茫抚上玻璃,眸内翻滚着不明的情绪。
时隔一个星期,她还是回到了路言的别墅。
陈柏将她送到别墅门口,眼神里给予了鼓励与支持。
她翻出钥匙,缓缓地插进钥匙孔,转动两圈,她推门而进。
门内一片幽暗,她眨了眨双眸,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黑暗。
随手关上门,她静悄悄地走过客厅,踮起脚尖一步一步往楼梯上走。
越接近那个房间,她就越发地紧张,加速的心跳声在这万籁无声的屋子里如同雷鸣。
来到房门前,她慢慢地搭上门把手,深呼吸了好几回,才尽量保持镇定地拉下门把手。
清风拂面,乳白色的薄纱窗帘被夜风吹起,满室昏暗,床褥却十分整齐。
顾茫茫又缓缓将房门关上。
她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决定往书房走去。
顾茫茫在书房门口脱下鞋子,光着白嫩嫩的小脚丫踏上了红木地板,在这昏暗的夜里显得别样惹眼。
她环绕一周,眼尖地看见阳台外有一抹黑色的影子,她大着胆子渐渐靠近。
阳台外依旧是那抹颀长挺拔的身影,修长的手指之间夹着一根细细的烟,星火在他的指间跳动,似是这黑夜里唯一的光。
顾茫茫轻轻地踏出阳台,来到他的身后。
他微微回眸,半张英俊的脸庞藏在了黑夜的另一边,她能看清他侧脸的线条如此流畅,立体感十足,却看不清他所隐匿的情绪。
他弹了弹指间的烟灰,声音有丝风凉:“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她对着她笑了笑,揶揄道:“我也以为自己不会。”
路言这才回过眸正视她,狭长的凤眸里流出丝丝讥讽:“那什么时候走?”
顾茫茫收起笑容,伸手抚上他的脸庞。
不仅拥有鬼斧神工般完美雕刻的五官,连皮肤都紧致细腻,果然上帝还是不公平的。
她难得语气郑重:“程越的伤,很严重。”
路言挑了挑眉,语气戏谑:“有多严重,下身瘫痪不能造人?”
顾茫茫埋怨地瞪了他一眼,接着道:“右手肘筋断了,就是康复治疗了,也会对以后的工作有影响。路言,你知道一双手对设计师来说有多重要吗?”
路言熄灭手中的烟头,一边蹂躏一边轻笑。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想抢走你。”
说完,他丢下手中的烟头,然后将顾茫茫猛地拥入怀内。
顾茫茫的鼻梁撞上他结实的胸膛,痛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但她还是觉得心底一暖,忍不住弯起了一抹甜蜜的微笑。
原来路先生担心的是这个。
顾茫茫顺势抚上他的后背,安慰道:“路先生,你应该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他。”
顾茫茫晕厥,像路言这种腹黑小器的人,她还是不与他做争辩了。
于是她轻轻推开他,语重心长地道:“这段时间,我会陪着程越做康复治疗。”
路言的脸瞬间黑了,双眸幽暗得似乎融入了黑夜当中。
“如果我不允许呢?”
“这是我欠他的。”
和谐的氛围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寒风吹走,阳台外瞬间凉意横生。
路言忽然笑了,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竟让顾茫茫觉得不寒而栗。
“好,真好。顾茫茫,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