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神女的注视之下，陈凉决定吹起反攻的号角。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别人问你，你还不能这么问他么。

许是有些突然，李诺媛显得措手不及，愣了几分，“我，我啊？”

陈凉点点头，说道：“工资差不多够的话，房贷后面每月一人出一点。我网上接个私活，压力会小不少。”

暂且抛开网文和UP主这些不务正业的话题不谈。

他能敲代码，平日又挺喜欢数码产品的，可以在网络上接几茬小项目，也可以撰写数码评测稿……论赚钱的话，这些靠谱很多，只是他觉得腻烦，回到栀城后做了几遭就不务正业去了。

“我现在暂时没收入，恐怕没办法。”

李诺媛皱了皱眉，神色有明显的变化。

陈凉惊感到惊讶，“不是说你在哪个单位……上班？”

“刚辞职，每天加班，有时候到晚上七八点，有时还要值班。钱少事多，所以不做了。”

“……看来我们都是无业的。”

“不，不算无业，算是灵活就业吧，暂时社保我自己在交，最近在做微商。”她摇了摇头，说道。

倒也看见了，她朋友圈发很多条广告，可惜都给系统折叠。不得不说，这是企鹅公司干过的最大快人心的事。

“看见朋友圈了，我还以为是做兼职微商来着……”

他说道：“一个月大概有多少啊？”

见状，旁侧的时初霁轻轻舒了一声，微微点头。

毕竟是她信任的人，也算是大千神女的半个手下了，陈凉代表的是她的颜面，在外人面前不应如此卑微低下。外人的事她管不着，但自己的手下，必须要护短。如果陈凉支棱不住的话，她甚至打算坐过去协助。

“现在还只是前期阶段，不赚钱。”李诺媛显得措手不及，愣了一会才回答道。

“做生意不赚钱，那不就是亏钱？”

“不，这你就不懂了，现在是拉人头阶段，也就是花钱买流量买客户……”

“现在是寒冬，试图烧钱买流量的商业方式，早都死得差不多了，小心一些。”

陈凉想了想，还是必须提醒的好，尽管这应该是常识才对。

以前烧钱买流量，是因为可以变现。占据用户群以后，可以开始杀熟。

现在大家都有教训了，用户拿了优惠，后续？没有后续了，鬼才理你。

“但微商这个不一样，我朋友就是月入2万……”

李诺媛皱了皱眉。

陈凉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然后像刚才的她一样，一茬接一茬的连环追问。

结果没等几句话，她先按捺不住了，点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此时，已经是下午4点。

“不好意思，我还有些事情，失陪了”

李诺媛礼貌性地微笑，提着女士手提包，准备离开。

陈凉没挽留她，只是从小耳濡目染亲戚间的聊天习惯，下意识说道：“不再坐一会？”

“不用，谢谢。”

话说完，在陈凉与时初霁的注视之下，她就这样走了。

咖啡厅内播放的轻音乐轻柔悠扬，靠窗的座位，下午刺眼的太阳洒在桌角。

陈凉叹息一声，看见对立面两杯咖啡，一杯是凉的，另一杯才喝一小口。果然，又得自己付钱。

不过与上次的相亲对象不同，李诺媛虽然问话多了些，至少还是挺有礼貌的，单凭这一点

“下次说什么都不相亲了。”

他看着时初霁，此时后者坐了过来，叹息摇头。

“我说你啊……”

时初霁垂眸轻叹，说道：“毕竟你是我的半个手下，稍微硬气些，难道还需要我教你么？”

“那殿下，我该怎么做？”

“她的神识中，贪婪罪孽旺盛，依我看，不如直截斩首了事。”

“……没必要吧？”

“你若不同意，便算了。”

时初霁轻抿着咖啡，又加了一块方糖之后，总算能入口了。

陈凉满头黑线，不知怎么说她。

现在是新世纪文明社会，又不是打打杀杀挖矿夺宝的混沌的玄幻世界，动不动就斩首杀人的，太过分了。

而且，只是犯了贪婪罪孽就该被砍头。

那像他这种命犯涩孽之罪的呢？

难道还得被太监？

不过在写书这件事上，他确实做好了经常太监的打算。作者群里有位同行说得好，没太监过几本书的作者，注定只能度过相对失败的人生。

“说起来我挺好奇的。”

陈凉也试着她，夹了几块方糖丢进咖啡，边问道：“殿下，她命犯贪婪，我命犯涩孽。那么……殿下你呢？”

虽然这么问。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时神女定然犯了傲慢之罪。

若在大千世界，有人这么简单直白地问她，她早就命人拖出去斩首。

但此刻她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正如气运之子萧昊那样，称呼我为……罪孽神女。我想，你应该猜得到。”

所谓的罪孽神女，换言之……

她的神识中，触犯了一切罪孽。

本应是正派的，大千世界高高在上的神圣的神女，性格却是两极分化，如恶魔如反派，一切罪孽都集中于她身。

这下让陈凉的求知欲更旺盛了。

他磨蹭许久，还是忍不住追问：

“那么殿下，也包括……涩孽吗？”

“……”

时初霁柳眉微蹙，神色突然冷漠许多。

看得出来，她不愿回答。

心中的傲慢或者说是傲娇性格作祟，大抵是为了挽尊，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吧，她冷冰冰的辩解：

“直说无妨吧，本殿虽也犯了涩孽之罪……但时至今日，没有任何人能做到。就如甜食一般，本殿虽也有暴食罪孽，在来到此位面以前，大千的一切食物，都不能引起我的任何兴趣。”

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陈凉最翘首以盼的涩孽之罪，得到了解释。不过，他看上去似乎有些小欢心，好像放松了些。

这是令人不解的。

时初霁倒没有多想，淡然的喝下杯中最后一滴咖啡，醇厚的口感加之甘甜白糖，还算能满足她的味蕾，以及神识之中那份暴食罪孽。

她是故作淡然的，但内心只有自己才知道，她的涩孽早就被勾起来了。

甜食唤动暴食。

而面前的男人，唤动了她心间的一缕涩孽。

「你以为本殿是如何看重你的，甚至甘愿在你的家中度过整夜？」

她内心喃喃自语，看向陈凉的目光中，带些幽怨，不过更多的则是威胁。

陈凉则是觉得莫名其妙。

“这么看着我干啥？”他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合拢双腿。

你休想太监我……他内心喃喃道。

他并不知道，时神女单只是有些馋他身子而已。

不过心间的傲慢，不会令她主动提出来，也不会陈凉稍稍说一句话或表白，她便立刻答应。除非陈凉将姿态与自尊放得足够低，双膝跪下、磕首，率先满足她的傲慢之心，她才会勉为其难的同意。

她跟陈凉彼此都馋对方的身体，但他们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