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已经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了，现在冷静很多。虽然不久前，时初霁跟她说过很奇怪的话，但没有说明白，她也不懂。

“姐姐再见。”

挥了挥手，目送陈凉和时初霁离开。

回家路上。

时神女双手咬着奶茶吸管，咕噜咕噜的吸着红豆、珍珠、椰果、仙草。

对于只吃粗茶淡饭的时初霁来说，她早已麻木了药草的苦涩味，终日以此充饥，味蕾都要渐渐退化。如今在蓝星时，吃的、喝的、玩的，让人乐不思蜀。

“甜吗？”

陈凉喝着自己的三分糖纯奶茶，还是觉得有些甜。

而时初霁那一份是正常糖，又加了很多甜料，有多甜腻可以想象，可她就喜欢这样子。

“嗯，嘴巴舌头什么的……好甜，解渴。”

“你像个小孩子一样。”他说道。

“那又如何？”

时初霁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中有话似是在说：像个小孩子又怎了，吃你家饭了？

哦……确实吃了，那没事了。她低下头，埋头苦喝。

陈凉叹息一声，说道：“看不出来，殿下嘴巴甜，说的话却歹毒。”

“嗯？”

时初霁稍显迟疑，松开吸管，舔了舔自己温润红唇上的乳白茶水。

“为何这么说？”她漫不经心道。

“你刚是想教那个小女孩杀人，是吧。”

“话虽如此…单纯只是我看不下去，觉得可以点化一下她。”

“点化？然后呢。”

“然后就看她的悟性了。”

“那还不是教着她杀人么。”

陈凉满头黑线，很是无奈。

现在是文明社会，还把玄幻世界那一套打打杀杀、快意恩仇的处事方法搬过来，这是行不通的。

时初霁微微侧首，静静地看着他。

眼眸中好像在说：你在教本殿做事？

不过片刻后，她垂下眼眸，轻声道：“你若不高兴，以后我克制一下就是了。”

陈凉愣了一会，没想到时神女这么快就妥协了，这还是心高气傲的神女么？丢脸。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到时候又让神女炸毛生气。

“只要你知错就改，以后有的是东西吃，有的是游戏玩。”

陈凉语重心长。

像带小孩子一样。

“嘁……”

时初霁眉头微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狂妄……也就在外面迁就你，等回去了再与你算账。”

……

时神女也就嘴上倔强一下。

等回了家，跟只小猫一样慵懒而安静。

在弄死野狗时，她的身上沾了些血，新买的帆布运动鞋也要拿去洗了。衣服可以丢进洗衣机里慢慢的滚，鞋子必须手洗，可要让她亲自动手……有点儿难。

阳台，洗衣台前。

陈凉眉头微皱。

他无数次怀疑过自己，但从来没有比这天更强烈的时候。

说人的XP是自由的，可他还是强烈觉得自己必须要去看医生。

遂先泡水，加洗衣粉，先泡一小会，反正时初霁还有其他鞋子与衣物穿。

回到客厅。

能清晰听见卫生间的哗啦流水声，时初霁在洗身子，这么多天以来，她已经习惯用热水器、沐浴露洗发露之类的东西了。

生活处处是考验。

他双膝盘坐于沙发上，闭上双眼，静下心来，便要打坐静心冥想。结果冥想的事没做到，不该想的全都蹦跶出来了。

“叮咚。”

手机响起短信消息，点开一看，是老妈发来的。

他一下子就没了心情，恢复冷静。

「老妈」：小凉，今天有结果了？

「陈凉」：没呢，黄了。

「老妈」：刚才媒婆发了个视频过来，是女方的朋友圈。小凉……你被她挂了。哦，好像是这么说的吧？

「陈凉」：啥？

「陈凉」：挂我什么了，我什么话都没说啊…

他愣了一小会，半天没反应过来，啥玩意就被挂了。

遂退回去，点开李诺媛的朋友圈，仔细一瞧，哦豁，已不是好友了。

仔细想想，他除了问对方的工资以外，最多只是劝人不做微商而已，单凭这点倒不至于啊。

「老妈」：你看下吧，说是打死人家的狗了。

然后，一张截图、一段视频传来。

“挂个人渣，如图。闺蜜的奶奶在下午遛狗时，被这人渣打死了，奶奶在回家后一直在哭连饭都吃不下甚至患高血压，小狗跟奶奶好几年了从小就很乖而且不咬人。为什么，到底凭什么剥夺一条生命？可笑的是下午我还跟这个人渣相亲真的浑身不舒服恶心吐了。”

陈凉皱着眉头，一时肉麻，一时头晕。

不加标点符号的中文长难句，让他读起来有种窒息感。而在观看视频以后，这份窒息感更沉重了。

他平时不喜欢发语音消息，但现在忍不住了。

「陈凉」：开玩笑，这是掐头去尾的剪辑视频，要么是她被她闺蜜骗了，要么是故意的，非蠢即坏。

「老妈」：啊？

「陈凉」：你儿子像是那种恶人吗？

「陈凉」：这是下午的事。狗没牵绳的，差点咬伤一个小孩，后来狗主人撒泼加无理取闹，还报了警。警察都没管这事，没立案。

「陈凉」：我留了那小孩家长的电话，他们可以作证。

「老妈」：那这不是造谣么？

「陈凉」：所以说非蠢即坏啊。

「老妈」：那怎么办？好像说这个被人家传到网络上了。

「陈凉」：……

现实中不占理，那就上互联网，写个断章取义的小作文，堪称是降维打击。通过舆论通过道德绑架，倒闭他人道主义的赔一条狗钱。

估摸着以现在网络传播的速度。

明天一觉醒来，手机短信直接99+。

不过，有句话说的挺好，身正不怕影子歪。

这事本就对方不占理。若是老实人的话，也许真会被小作文掀起的舆论攻击压垮。譬如说女童的家长，是位老奶奶，她肯定不懂网络的这些七七八八的事，他们甚至被骂了还不自知。

在写作文这件事上，陈凉不虚别人。

他现在有了些写网文的基础功底，加上之前写数码评测稿的业务经历，不说文字组织能力，至少网上冲浪、充钱上头条、找本地博主转发的方法，还是熟悉点的。

这年头，网上冲浪的多了，谁不会分辨其中的门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