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柳夫子对陈凡的感情还是不一般,本来是叫自己的学生前去接过来。
但是之后又亲自去把陈凡给牵了进门。
柳夫子的院子里,十七八个孩子一脸羡慕的看着陈凡。
他们当中大的也有十三四岁,自然也了解陈凡的光辉事迹。
三岁开蒙,八岁参加县试,落榜十年。
外人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
读书人圈子一般都将这种人叫做考怪。
“我好气哦,陈凡大师兄落榜十年,竟然还能得到柳夫子如此重视。”
“我都气炸了,我的哥哥五岁才开蒙,十岁就考童生了,现在都去县里学堂读书了,可每日还是嫉妒柳夫子对陈凡的感情。”
“有什么好气的,夫子说过,爱之深责之切,正因为夫子毫不在意陈凡,所以才对他那么好。”
“你说的好有道理哦,要不是我看到夫子每年都会给陈凡家送东西去,而且经常还念道陈凡师兄,我就信了。”
“快看,夫子竟然让陈凡师兄同席而坐。”
“RNM,酸了。”
十七八个小屁孩在外面叽叽喳喳,陈凡心里也有些尴尬。
说不出来的尴尬,前世他还从来没碰到过对差生比尖子生更好的老师。
“小凡,咱们师徒也好几年没见了,时光易逝啊。”
柳夫子看向窗外春光,也不由得感慨起来。
“是的,夫子,已是五年光景了。”
“嗯,你也不用听你的师弟们吵嚷,你看看你旁边这个小子,他也落榜过六七年,现在是两榜进士,忝为平安县的县尊。”
柳夫子随意的指着张庸。
陈凡心中一惊,自己早就猜测夫子不是一般人,可没想到还能认识平安县的县尊。
“学生陈凡见过县尊。”
陈凡恭敬施礼,语言之中饱含尊敬之意。
他的心里对县尊确实充满了好感,毕竟平安县在对方的治理下还是不错的。
“你……你就是陈凡?”
张庸难以置信,眼前这个平平无奇,比他帅亿点点的年轻人就是儿子张和口中的陈凡。
这特码剧本不对吧,落榜十年,你告诉我你随手就能写出一首达府诗词?
“学生确实是陈凡,在下落榜十年,想必县尊大人也听过在下的名字。”
“嗯,你的名气却是不一般。”
“不过,你看起来好像精神不太好,有点萎靡啊,最近是在熬夜吗?”
“可是在秉烛寻欢作乐?画舫狎妓?”
也怪不得张庸如此想,陈凡声名在外,他也不确定两者是否是同一人。
“大人所言不差,学生确实熬夜寻欢作乐,与女子日夜为伴。”
听到陈凡的话,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柳夫子倒是若有所思,没有开口。
而张庸作为一县的县令,以儒道精进为己任,加自己有个没出息的儿子。
此刻又证实了此陈凡不是那个写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陈凡。
因此,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
“不学无术的小子,你落榜十年让平安县出尽了臭,现在不思进取还大言不惭。”
“柳老头,看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学生,我真是为你感到惭愧。”
也是,凡是读书人,听到陈凡的那袭话恐怕也不会有好脸色。
何况陈凡还落榜十年呢。
陈凡看到大怒的县令,这才发现对方误会了自己的话。
“你吼个锤子,我自己的学生我难道看不明白?小凡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倒是自家老师一直护佑,听到自己的话也不动怒。
他就喜欢这样护犊子的老师。
“咳咳。”陈凡润了润嗓子,正义凛然的说道。
“县令大人真是误会后生了。”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学生以读书求学为乐,于书中求知己,于书中与前辈圣人对话,于书中与红颜相交。”
“以此为乐,秉烛夜读,是以脸色近来憔悴,但学生得到的快乐,真是不可胜数。”
陈凡解释道,绝美的脸庞尽显自信,话语低调却又张扬。
张庸懵了。
不是说好的日夜寻欢作乐,狎妓取乐吗?
怎么他转眼就说成日夜读书求学了。
而且还说的这般理直气壮。
他这等口才就是放在曲-阜那里,想必那些个玩嘴皮子的大儒也要甘拜下风吧。
等等,他怎么会知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的?
张庸陷入沉思,突然一震。
难不成两个陈凡就是同一个?
这时,张庸看待陈凡的目光中多出了不可置信与柔和。
能够写出那等劝学诗的人,尼玛怎么可能寻欢作乐呢?
原来是他误会了。
“原来你真是陈凡。”
什么叫我真是陈凡?难不成我落榜十年的大名是摆设?
陈凡有些不明所以。
突然发现了张庸手的一个卷轴。
这不是我写的字吗?不是卖给了张和吗?怎么落到他老爹手里去了。
这小子还真是个蠢货,花了五百两买了我一幅随性写的字。
冤大头就是冤大头,别看是两榜进士的儿子。
说不定还没自己聪明。
张庸顺着他的目光,发现原来聚集在自己手。
“这副字,是你写的?”
柳夫子一听,也是大为吃惊,张庸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
他这么问,一定是认准了,加他之前的反常情形。
这幅字,恐怕真是自己学生写的。
柳夫子看待陈凡的目光更好了。
小凡这五年一定不是害怕丢脸所以不敢来看望自己。
一定是想要暗中努力,然后来个三日不见刮目相看。
是老夫错怪他了。
小凡比当年的自己,境界真是高不少,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小凡大器晚成,以后的成就一定远远超过自己。
有徒如此,为师何求啊。
柳夫子摸着花白的胡子,笑意盈盈。
“嗯,这幅字确实是我的,我将它以五百两的价格卖给了令郎,不得不说,令郎真是做生意的天才。”
“原本只卖一百两的,我坐地起价五百两,他一声不吭就买了。”
“关键他还以为他赚了。”
“学生读书那么多年,第一次看到真的有人仗义疏财如此。”
陈凡滔滔不绝,说了半天,才发现柳夫子和张庸两个人以一种看待煞-笔的目光盯着自己。
“你说的不错,我读书那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仗义疏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