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策局的调查效率，远不如于宣。

时间一晃而逝，周五，调查部依旧没有传来消息。

夜晚，李智早早换好了黑色运动服，戴上头罩，等待着零点的到来。

闹钟响起，敲门声准时从门外传来。

纯血族到了。

每周六零点，又到了福音组织聚会的时候。

“六哥，晚上好啊。”李智热情地打着招呼。

“走吧。”纯血族转过身，背对李智深深吸了口气，尽管来时已经做过心理预防，骤然听到这个叫法，还是有点呼吸困难。

我们可是神秘的超凡组织，有点自觉好吗？

两人向上次的矮楼处前进。

走了一会，纯血族问道：“你是不是要准备第二次异化了。”

“嗯。”这种事瞒不住，还不如直接承认。

“想当初我为了传播纯血族的传闻，积攒灵能，可是足足在城墙区住了四个月。”纯血族有点酸。

李智抬头，扬起滑稽的头套，憨笑道：“运气好而已，勉强够第二次异化，比不上六哥的基础坚实。”

乘坐第五信徒“午夜列车”的黑夜号，李智再次来到聚会的庄园。

下车时，午夜列车叫住了他，粗大的手捏住他的肩膀，用略带威胁的怪异语气道：“七弟，有时间吗？散会之后别急着走，五哥有点事找你聊聊。”

李智眼睛眯了起来，他崛起的太过高调，已经被人盯上了。纯血族只是有些嫉妒，眼前的午夜列车，怕是起坏心思了。

按下给午夜列车一刀的冲动，他笑着应和道：“没问题，五哥邀请，小弟哪有拒绝的道理。”

午夜列车松开抓着他肩头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道：“那咱们就约好了。”

望着第五信徒进入庄园，李智用手背掸掉肩头衣服的褶皱，才继续迈步。

他走进庄园，却发现纯血族放慢了脚步，似乎在等他。

纯血族打量了他一眼，“磨蹭，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快点吧。”

“让六哥久等了，和五哥聊了一会，耽误了点时间。”

“嗯。”纯血族点了点头，领先李智一个身位，走在前面。

快要进别墅前，他不带感情地说了一句，“第五信徒很忙，有困难别给人添麻烦，他也未必能够帮你。去找第一信徒，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李智诧异地看了一眼纯血族，“谢谢六哥。”

“哼，谢我做什么，快进来吧。”

别墅大厅，第四信徒“圣徒”有事缺席，今天只有六人。

第二信徒灵鸦，依旧坐在最角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看到李智和纯血族进屋，点了点头当招呼。

相比于灵鸦的冷淡，第三信徒售梦者就热情得多，他正用音响放着庆祝的欢快音乐，手里端着两杯酒，见李智进来，便大步靠近，将其中一杯塞进了他手里。

“嘿，看看是谁来了，这一周里，我听到重复最多的三个字，就是处刑人，就连灵鸦也没像你这么出名过。”

对于售梦者的话，神使点了点头，灵鸦没有什么表示，午夜列车则爽朗地跟着笑。

至于纯血族，售梦者送酒时把他挤到了一旁，他正翻着白眼。

李智接过酒杯，受宠若惊道：“三哥过奖了，都是运气好。”

“你可不是运气好。”售梦者像舞蹈演员一样旋转身体，高高跃起，双脚轻巧地落在沙发靠背上。

他沿着沙发靠背行走，来到午夜列车身后。

“你那天杀了费斌，据我所知，费斌是名很强的四级适应者，一般三级适应者想杀他，都要费点功夫。别说小五，就连天天装成熟的小四，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这句话一出，灵鸦终于有了反应，转头看了李智一眼，而午夜列车的爽朗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七弟，深藏不露啊。”

李智干咳了一声，“真的是运气，我也没想到能杀得了费斌。我是偷袭，他大意了，没有闪。”

头套下的李智露出苦笑，福音组织果然不简单，费斌的底细于宣都查不到，售梦者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还想扮猪吃虎阴一手午夜列车，这下老底都让人曝光了。

既然藏不住，那索性就高调起来。

他接着售梦者的话，向神使提出了进行第二次异化的请求。

神使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说道：“正好这次聚会想带你进神谕室，那就现在来吧。”

在神使的带领下，一众使徒来到第三层。

神谕室占据了第三层一多半空间，李智跟在神使后面进入房间，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堆叠在一起直达天花板的，山一般的电脑。

每台电脑的屏幕上，都有滚动着不同的内容，有些是论坛和聊天框，有些是书写在纸张上的文字，还有些播放着音频和视频。

这些内容飞快变幻，宛若一片信息之海。

电脑山放得很远，屏幕上的内容和其中传来的声音辨别不清，但只要注意力和灵感向那边集中，嘈杂的声音和令人炫目的画面，便会山呼海啸一样袭来。

李智只是用意志之瞳“看”了一眼，意识便差点被信息的海浪淹没。

他慌忙挣脱而出，前后时间不到一秒，灵能侵蚀度便增加了5%。

他尚且如此，换作其他适应者，恐怕几秒就会完全失控。

他不敢再看那片电脑山，看向它们的前方。

无数数据线从这些电脑上延伸出来，插在一个巨大的信号接收器上，信号接收器又分出一根手臂粗的线，接在一座三米高的父神神像头顶。

神谕室的父神神像没有下半身，取而代之的是密集粗大的线路，宛若成群的触手。

父神神像如同一个巨大的信息处理器，他将接收到的庞杂信息，经过筛选处理之后，通过身下的触手群，传输到神谕室进门处的大片显示器上，供一众信徒观看。

最终筛选出的这些信息，便是神谕！

李智无法形容眼前看到的景象，三层的父神雕像，充满了科学与宗教的结合，先进与原始的统一，如此矛盾的元素结合在一起，却透出一种怪诞的美感。

与二层的雕像相比，三层的雕像，反而更像是父神原本的样子。

“惊讶吗？”神使笑着问道。

李智点了点头。

“很正常，每位信徒第一次见到父神的样子，都会像你一样惊讶，包括我。毕竟父神是真正存在的神祇，而非为了服务于政治和权力，虚空创造出的伪神。”

神使指向山一般的电脑群，“由于父神还没有完全苏醒，接触外界的信息，以及传达祂的旨意，都需要借助于网络。在父神的神力范围之内，人们的祈求会化作电子信号，被他们收集。”

“父神会对信仰坚定，且有潜力的凡人伸出援手，在拯救他们的同时，赐予他们历练，每天都有超过两位数的人接受考验，但完成试炼者寥寥无几。若通过历练，父神便会在屏幕上标注出信徒的位置，叫我们去带他回来。”

“包括我在内，在场的大家，都是接收过神恩，并有神谕亲自标示的神选之人。”

“赞美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