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人真是不讲武德,没有牌品。】
【正常人有这么打牌的吗?】
【刚刚这副牌,就算放到职业比赛中,都妥妥是名局了吧。】
多井打了三十多年麻将,也不是没有过心态崩塌的时候。但今天这个半庄,实在太过诡异。
在脑海中稍稍复了一下盘,他发现自己已经被读穿了。
这种赤裸裸的感觉,就像是唐真能够看破他的手牌,令人浑身直冒冷汗。
牌局再开,现在多井的脸上是真真切切的痛苦。
似乎连老天爷都在和他作对,完全摸不到靠张,甚至连最基本的听牌都做不到,简直就像在坐牢。
多井知道不能坐以待毙,脸上少有的出现了纠结和慌张情绪。
远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现在已经不是赔率的事了。
作为雀庄陪打的最后底牌,如果被眼前少年轻松击败,那还如何再在圈子里混下去。
再次轮到多井抓牌,可还没等摸到牌,他的手腕就被唐真紧紧扣住。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如果在这里出千应该怎么算?”
唐真两眼直视着多井,还在不停地给着心理威慑。
“放手!老夫还需要出千?”
多井语调突然加大,心虚的神态表露无遗。
“我就随便问问,你急什么嘛!”少年轻轻松手,脸上仍旧带着那令人厌烦的笑容。
或许是手腕被捏得有些疼,多井的手指有些颤抖,下意识放弃了出千的念头。
多井怎么都不能理解,对方明明很年轻,为何会让他感受到如山一般的压力。
那种心悸的感觉,不仅让他气势全无,更快要喘不过气来。
如此一来便大势已去,浑浑噩噩看着唐真又连胡两把,这该死的对局终于结束了。
“你很厉害,我确实该退休了。”多井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岁。
少年缓缓收起筹码,再次说出了那句口头禅:“你没有打错,只是运气不好。”
这是唐真专门用来帮人戒赌的名言,百试百灵,屡试不爽。
“那怎么样才能算运气好。”多井走了两步,不死心地回头问道。
“天胡的概率是三十万分之一。换一种角度思考问题,如果你能摸到天胡的牌,那就永远都不会输了。”
“连这点运气都没有,那还打什么麻将!”
少年凡尔赛的说着“胡话”,在场众人纷纷哑口无言,呆立当场。
恰在此时,今晚的目标终于出现在视野之中。
桥本庄司看起来只有40多岁,但已经有非常严重的秃顶迹象,挺着个大肚子,一副油腻的中年男子相貌。
根据带路党A的情报,桥本庄司非常喜欢学生妹,这也是他当初放贷给上野一家的原因之一。
而今夜的诱饵显然用料过于猛了。
桥本庄司此刻的眼睛里只装得下肖晶晶那修长美腿和优雅背影。
再看侧脸,这少女简直让他一眼万年,怎么都挪不开视线。
唐真对桥本庄司的表情相当满意。
要不是新招了这个小助理,那就得过几天动用斋藤纱佳了。
两相对比之下,少年还是觉得肖晶晶更对自己的胃口。
既然鱼儿已经咬钩,那下一步就需要飙演技了。
“老婆走吧,今晚真是大丰收。我们把这些欢乐豆兑换了,然后好好去乐呵乐呵。”
唐真拿起筹码盒,故意在肖晶晶眼前晃了晃,似乎在炫耀今天赚了大钱。
听完这话,纵使肖晶晶一如既往的面色冰冷,也微微露出了惊讶神色。
又见唐真对她眨了眨眼睛,少女还是很快就意识到,这是需要自己配合演戏。
“怎么?今晚牌运那么好,不留下来继续赢钱?”桥本庄司听到“老婆”这个词,不悲反喜,决定以老套路果断出手。
老公借了暗金,老婆被逼还债,这样的剧情桥本庄司已经导演过很多次了。
“没意思啊。这里都没有高手,完全提不起兴趣。”唐真摊摊手,作势要走。
“哦?想要高手还不简单,我可以给你特别组个局。不过么,赔率还得再高一些。”桥本庄司笑着说道。
“多高?”唐真反问。
“一番20万欢乐豆。”桥本庄司决定保守一些,先把今天亏出去的赚回来再说。
少年笑了笑,摆摆手:“还是太低了,不刺激。”
桥本庄司稍微楞了一下,马上问道:“那你说多少?”
唐真再答:“至少一番50万欢乐豆,而且场地不能定在这里。”
这话说完,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此刻双方都觉得自己钓鱼成功。那么问题来了,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鱼呢?
“一番50万?以标准局每人25000点数计算,那就是1250万。你有1250万吗?小朋友可不能凭空说白话。”小楼的总管终于忍不住了。
“不相信就算咯,那我们后会有期。”唐真再次摆出告别的手势。
这下桥本庄司急了,鱼儿想要脱钩怎么行?
他又看了眼肖晶晶,觉得唐真有没有钱都没关系,这个女人绝对值这个价。
“诶,我也喜欢刺激的,这个提议正合我意。对局地点可以由你来定。”桥本庄司心中计定,装作大度地说道。
【哦?这么爽快,还省去了拉扯的时间。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没错!】
【不过,这个桥本不怕我耍花样,应该还有底牌。】
唐真故意抬了抬眉毛,装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说道:“明天晚上7点,中华街天胡雀庄,不见不散。”
抛下这句话,少年便勾着肖晶晶的细腰,耀武扬威似的向楼下走去。
“不想死的话,就把你的手拿开!”
还没出门,肖晶晶就狠狠在唐真腰上扭了一下,控诉着少年的揩油行为。
“哦?是第一次被男生搂着吗?演戏要演全套,鱼儿已经上钩了。”唐真在少女耳边轻声回道。
“你给我正常点!晚间新闻特别报道了上野家的案子,大吹特吹警视厅在24小时内就破了案,只字都没有提到你。”肖晶晶似乎对警视厅的做法极为不满。
“‘不幸太郎’难得破个案,肯定要自我吹嘘一番,不奇怪。”
唐真满不在乎,调侃道:“不过你居然会替我打抱不平,果然是位好同志,觉悟又提高了不少。”
肖晶晶傲娇地扭过脸,不搭理这个把好心当成驴肝肺的臭男人。
直到走出大门,她才又好奇问道:“所以你今晚是在干啥?”
“来见证这栋小楼最后的辉煌。因为它马上就要塌了。”
唐真绅士得松开手,回头望向小楼,满眼的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