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王魏国公府,世袭军镇。
做这个贵客、怪客、恶客,还是不能太随意。
朱雄煐看着蓝斌下楼召集同僚,就脱了白袍,自屋角悬杆处取下那套常备轻甲,少做沉思,取下金面也戴了。
这金面,已经长久不用。
朱雄煐初立武英军,
因为自身英俊,怕镇不住场面,破了武英军杀气。
效仿古人,也曾打造这金面,遮住鼻口。
与属下同场竞技,无人不服。
道门正宗蕴养的武力,朱雄煐天下无敌。
后来这金面就用不了,就连大傻个子王德,怎么骗也不敢和朱雄煐交手了。
总挨打,脑子再笨也会拐弯的。
准备妥当的朱雄煐,带着金面,脑中胡思乱想。
“锦茵云幕清无尘。”
心中挂念的徐氏小妹,
徐妙清?徐妙锦?还是徐妙尘?
木质楼梯虽然宽大,下楼到是比来容易的多,亲兵们也是整装待发。
不多会,大堂众将已经齐集。
朱雄煐不再多言,点头后众人自成长流。
各自马匹早已在楼前备好。
十余骑,奔流出海,自武英军衙西偏门,鱼贯而出。
夕阳西下,余辉耀眼。
长街行人不多,鲜衣怒马军中少年,策马扬鞭咆哮穿城而过。
直奔夫子庙旁中山王魏国公府邸。
......
魏国公府门口,
徐增寿热情和来客寒暄。
今天是他的好日子,
请了很多人,站在门口迎客已经许久。
直到此刻,来的都是无关紧要之人。
和国公府宴请品秩对比,两相径庭。
自徐达逝去,国公府就清谈了许多,不是那种故意闭门谢客的清淡。
是真的门可罗雀,
人走茶凉。
这种凄凉徐增寿感受很深,他经历过大明应天府开国一脉淮西勋贵最高级的圈子中的繁华,如今落差如此之大,又不得发作,只能暗自神伤。
就好比今日,
帖子送出去了很多,
老一辈叔父们,大多推脱身体不适,不便前来。
但凡能派个小辈前来贺喜,也算是给了面子。
能理解,
毕竟自己不争气,
坊间早有传言,这魏国公府的勋贵国公爵位,可能就要一代而亡。
不然怎么可能,三年都没有旨意?
也有说法,
也许面会破了嫡子优先,把这爵位传给徐辉祖。
那现在跑过来参加自己的喜宴,
未来岂不是会得罪二代魏国公?
再者,
这几年朝局风云诡谲,没脑子的都被卷进风波,做了刀下之鬼,有脑子的都有样学样,开始养生不问世事。
徐增寿是徐达嫡子,算述斤两。
要不是看在旧日情分,恐怕小一辈的过来奉承几句的局面都不会有。
锦衣卫全城密布,
谁知道哪个举动不小心,
就会被抓住小辫子,万劫不复。
燕王世子朱高炽,带着两个弟弟朱高煦、朱高燧乘着马车到了。
朱高炽稳重的带着弟弟们下车。
见门口有不少闲散低品官员在恭维徐增寿,心中有些不喜,
为了避嫌,
不得已高声呼喊道:“母舅,今天什么日子啊?这么热闹?”
“我带弟弟们来看外祖母,可有打扰。”
没准这些品级不高的官员中就有锦衣卫密探,凡事小心为。
朱高炽体态肥硕,实际心思极重,见面第一句话就要把偶遇做实,防范未然。
朝臣结党皇族,死罪!
皇族勾连一品国公府,罪名又岂能小到哪里去!
“是燕王世子啊!果然英明神武。”
现在门口围着徐增寿的都是徐增寿的损友,平日里在这浪荡公子哥身旁闲逛,纵然为官也是芝麻大小,哪里能见过燕王世子这等高门皇族。
恭维声四散而起,
按道理,要是搁在几年前,徐增寿肯定会感觉与有荣焉,
而现在,
徐增寿听的确是五味杂陈。
之前几年,大哥徐辉祖拼死支撑门楣,自己尚无感受,如今此等局面,冷暖自知后也有些许感悟。
“不妨事,我要入五军都督府从军,这些都是来贺喜我的朋友。”
做戏做全套,徐增寿隔空对着朱高炽高喊,并不轻松。
这三个外甥,都是燕王妃,自己嫡亲大姐徐妙云所出。
年级比自己实际也就小个半辈。
却不想,心思比自己这浪荡子弟高明的多。
自己真是不当人子。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赶了,我等就向母舅讨几杯酒喝!”
朱高炽说话和风细雨,笑容满面,带着两个弟弟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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