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开到八点左右，陆续有人离场，到了九点，人就散得差不多了，咖啡馆里变得空荡起来。

虽然有让离开的人自己把垃圾带走，但重新打扫一遍还是不可避免的，杜尚、维托、露易斯、叶莲娜都留下来给埃林帮忙，芙洛博雅也没走，但当她说也想帮忙打扫的时候却被埃林坚决地拒绝了。

一番忙碌，等杜尚从咖啡馆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芙洛博雅正靠在飞车的车门上等他。

“真羡慕你们这些能洗盘子的人。”她笑着说，脸上还有些醉酒的酡红。

“埃林还没大胆到让一位灰袍帮她洗盘子，你就照顾一下她的心脏吧。”

“看吧，这就是当灰袍的好处。”芙洛博雅自嘲道。

露易斯和叶莲娜也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维托，芙洛博雅打开车门，招呼他们道：“送你们回去，过来吧。”

叶莲娜挠了挠头说：“谢谢哈教授，今天我不回传习庭了，我家就在街那边，几步就到了。”

维托说：“我也不回传习庭，我送你吧。”

“这点路你送啥……”

露易斯问：“教授，我要回东城，方便吗？”

“上来吧。”芙洛博雅指了指车里的座椅。

露易斯和叶莲娜与维托告别，经过杜尚身边时问：“学长？”

杜尚指了指飞车，“你先上。”

“你去哪？”芙洛博雅看向他。

“回家，到克拉肯街。”

“酷。”芙洛博雅说。

众人相互告别，埃林刚好在他们走之前赶到门口，朝飞车挥了挥手，杜尚和露易斯挤在窗边挥手回应，随后芙洛博雅控制着飞车缓缓升空。

车厢中，露易斯坐在杜尚旁边，对面坐着芙洛博雅，氛围有些僵硬，主要是露易斯在芙洛博雅面前表现得有些拘谨。

“今晚怎么样，露易斯？”他靠在另一边车门上，希望能借说话让露易斯放松点。

“还不错吧，和维罗妮卡学姐还有辛西娅学姐都聊了很多，就是……”

她说到一半就闭上了嘴，杜尚问：“就是什么？”

她快速地瞥了杜尚一眼，随后小声地说：“就是学长太抢手了。”

“什么？”杜尚问。

“没什么。”露易斯扭头去看窗外。

对面的芙洛博雅有些想笑，但憋住了。

飞车先把露易斯送到目的地，然后再送杜尚，因为他有隐藏身份的需求，为了避免被人看见，飞车停在了距离公寓还有一段距离的无人巷里。

“送你。”芙洛博雅也下了车，没等杜尚说什么就走在了前面。

“是，长官。”杜尚一副你说啥就是啥的语气。

“今晚哪里都好，就是都有点放不开，少了酒精的作用，终究是差点意思。”

“有利有弊吧，遇到酒品不好的也扫兴。”

芙洛博雅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对喝酒有什么执念，但因为没酒喝放不开，而连最重要的跳舞环节都省略了，这哪还有聚会的样子？”

两人走出巷子，芙洛博雅转过身，银色的月光下，她邀请似的伸出手。

“不知道我的导演能不能为我弥补遗憾。”

她脸上红红的，与发色相得益彰，未消的酒气仿佛随着吐息将杜尚感染，让喝过了汤剂的他也有些微醺。

他牵过她的手，“乐意效劳。”

芙洛博雅粲然一笑，往旁边跨出一步，杜尚跟上她，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身体贴近。

往前、往后、转圈……芙洛博雅嘴里“哒哒、哒、哒哒、哒”地数着拍子，适应了这种舒缓的节奏后，跳交谊舞也变成了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到后来，芙洛博雅哼起了歌，在安静得只有他们的脚步声的街道上，歌声清晰地传入杜尚的耳朵里，他又听见她说：“魔物收容小队明天出发。”

“祝你们一帆风顺。”

“谢谢，我还想邀请你加入，现在摄影机回到了我手上，刚好这次行动就是天然的素材，我需要你教我拍摄。”

她微微抬头与杜尚对视，眼与眼处在咫尺之间。

“不会让你白忙活，只要你同意，就可以在曼恩家的库房里挑一件顺眼的魔具，或者炼金器带走。”

“可我暂时走不开。”杜尚犹豫地说，他还有一堆后期工作要做。

“只是一两天的话，我们可以等。”芙洛博雅看着他说。

“好吧，我加入。”谁又能在这时候说不呢？

他们踏着舞步来到公寓楼前，“我到了。”他们停了下来，芙洛博雅看了公寓楼一眼，“哇哦，”她说，“令人印象深刻。”

“谢谢，”杜尚无奈道，“我会换掉它的。”

“我也要谢谢你，”芙洛博雅笑着说，“今晚很难忘，我本以为鞋上会多好几个鞋印。”

“礼仪老师教得好。”杜尚说。

他的交谊舞是在礼仪课上学的，传习庭的巫师有很多在毕业后会进入各国宫廷，为此，学校早早就设立了政治课、礼仪课等与魔法无关的课目。

“好吧，”芙洛博雅松开搂着他的手，杜尚也跟着松手，她拉开一点距离道，“我想你已经开始抱怨为什么我还在这了。”

“我只是后悔为什么没早在家里准备一些能用作招待的东西。”

“哼，这个回答算你合格。”芙洛博雅笑了笑，“那么，明天见。”

“明天见。”他说，目送她转身离开。

当他开门上楼的时候，脑中全是刚才与芙洛博雅跳舞的场景，令人沉醉的体香似乎仍在鼻尖萦绕，这是他此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但却是灵魂中的第二次，所以他对此并不陌生。

仿佛理性在消逝，杜尚叹了口气。他有些被芙洛博雅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