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眼睛亮了又亮,好像百姓维护他是多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元颂的心情莫名就好转了不少,张了张唇,僵着脖子道,“即便如此,也不能随随便便伤人。”
说完了许久也等不到回应。
于是他看她,发觉那人不说话,只躺在床上眯着眼,舒舒服服的看着他。
元颂微恼,背转过身,声音也是闷闷的,“你看我做什么。”
明亮的眼睛眨了又眨,戴浓香蓦地咧嘴一笑,“当然是将军好看呀,将军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将军啦。”
她还见过很多将军?
想想才发现他关注点不对,可爱这次怎可用来形容他堂堂护国将军。
方才还见喜色的脸立刻沉了,“我可是圣上亲封的护国将军。”
这变脸的速度,跟唱脸谱似的,戴浓香看的啧啧称奇。
对元颂的话更是对待胡闹的孩子,“好好好,直到你是威武不屈的护国将军。”
元颂悄悄的拿眼尾扫她,便见戴浓香也在一眼不眨的看他。
偷看被发现,元颂的脸色瞬间胀的通红。
还没来得及斥责,便见那人不顾形象的大笑,“哈哈哈……”
戴浓香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如果不是身上疼,恨不得在床上滚上几滚才过瘾。
元颂看的冷气嗖嗖的往外冒,咬牙切齿道,“别笑了!”
她偏偏跟没听见似的,笑的更加大声,“哈哈哈哈……”
元颂懊恼,上去便捂她的嘴,“我让你别笑了!”
于是书情端着药汁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自己不近女色的将军正和女色滚成一团,一个笑的放肆,一个举止大胆。
这惊悚的场面吓的小丫头说话都不利索了,“将将……将军……”
嬉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元颂突然站起身,恨声道,“你侍候她喝药!”
说完甩开人就走。
戴浓香听着那森冷的语气,一度怀疑那浓稠的汁液并不是治伤的,而是毒药。
里面的动静早便惊动了门外的人,看见自家的将军慌不择路出来了,面面相觑,却不敢问。
直到书情端着空碗出来,丫头们立刻迫不及待的围拢过去,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书情姐姐,方才里面发生了什么呀?”
“咱们将军的脸色好奇怪呢!”
想着自己看见的场面,书情的脸色发白,勉强才能保持镇定,“咱们将军府,怕是很快就有女主人了。”
“啊?真的假的?”小丫头睁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女主人便是里面的姑娘吗?”
书情看她一眼,神色复杂,“或许是吧。”
说完也没心情继续留下,书情端着药碗的手都在颤抖。
摇了摇头驱散不该有的情绪,都走出风居的拱门了,才听见身后小丫头兴奋的尖叫,“啊——”
“咱们将军府要有女主人了!”
“你们猜夫人什么时候过门?”
“不然咱们下个注吧。”
为了卷更多的钱财,风居得了风声的小丫头很快把消息四散了开来,将军府下注的此起彼伏,更有三三两两报团讨论的。
此时便有丫头对着满纸的日期迟疑,“你们是不是忘记前几日到访的李姑娘了。”
有不知情的丫头便问,“李姑娘怎么了?”
被问话的丫头叹一口长气,“李姑娘是将军的远亲,曾经和将军议过亲,她这次上门来,我觉得戴姑娘想进将军府,有点难!”
话未说完就猛地被拽出去,与眼前的美妇人大眼瞪小眼。
突然:“啊!”
好一会儿嘴皮子才利索,“夫人过来啦!”
园子里爆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得了,暗访不成了。
苏清萍愣愣的看着受惊的丫头,默默地收回手去。
半个时辰后,元颂对着一双父母眼观鼻鼻观心。
元野尚能保持镇定,可苏清萍完全不行,终于逮住一个活的知情者了,她迫不及待的拉住儿子就问,”我听见府中的下人都在议论戴姑娘。”
元颂对这些并非不知情,所以面对老母亲的问题,默默地摸了摸鼻子,“嗯。”
儿子没有否认,当母亲的眼睛立刻就亮了,“怎么回事?快点给为娘的说道说道。”
元颂头痛的揉了揉额角,颇为无奈道,“那只是儿子救回来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是无关紧要的女人吗?”
苏清萍审视的看着他,这是自己的儿子,别人不了解,她还不了解吗?从小到大,他何时救过无关的人。
“嗯。”
兔崽子竟然不承认!
苏清萍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干咳一声正了正嗓子,“既然是是无关的人,那我便放心了。”
元颂狐疑的打量她一眼,母亲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果然,就见苏清萍接着道,“李家有意与你重新议亲,戴姑娘既然与你毫无关系,我也不用担心自己成了那棒打鸳鸯的大棒,做了坏人。”
“……”
想到那天见到的李涟漪,元颂拒绝道,“我并未打算和李家议亲。”
苏清萍侧头,笑的唇红齿白的,一身宝蓝色的衣裳凭添了许多庄重,可那表情,元颂就没有见过谁家的娘亲这么不稳重过。
不稳重的老母亲抬眼扫一眼元颂,“你今岁已经二十三了,你看看京中同龄的男子哪个没有孩子?你竟然连个妻子都没有,为娘的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李家当初主动退婚,他不信母亲还有继续结亲的意思。
元颂看着她不做声。
苏清萍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的男人,“老爷,你是怎么生的儿子?太让人失望了!”
“……”
元野头疼,孩子是他一个人能生出来的吗?
但是妻子发话,做为丈夫,他总也要吭上一声,便道,“别让你娘等的太久。”
元颂沉默了片刻,“没有孩子的还有黎满清。”
不说这个还好,说到这个,苏清萍立刻就炸了,恨不得拿出剑鞘敲他的头,“你还有脸说?二十三的人了怎么就不开窍呢?黎家小子小妾都有十三房了,你但凡有个同房的丫头,老娘都要省许多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