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月票~~~)
上了船,李柘才了解到,张煌言此次,并非一时兴起。
从接到粮食和火枪的次日,张煌言就派人运回粮秣,给鲁王去了信,已经决定要去平南军占据的两广看一看。
长江一役,南京战败,损失的不止是心向大明、得而复失的地盘,也不止是人力,损伤最大的是抗清、光复的信心。
张煌言自己倒是无所畏惧,但他也明显感受到残兵两千余里回到舟山时,出征的那一抹激情火焰的消散,士气低落,缺衣少穿,若非他苦心经营,舟山基地怕是早已翻覆。
此次到郑军求粮,也是逼不得已。
谁知,还听说了延平王想要攻略台湾的想法。
要不是见到了平南军李柘,张煌言非得和延平王理论一番不可。
抗清就得在大陆,若是离了大陆百姓,便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还谈什么大业?
去了台湾,谁知道还有几分振兴的心思?
平南军就不一样了,孤军收复广东,进入广西,与清军屡次交战,自然不会走什么台湾,海外,若是根基牢固,互为犄角,颇为合适。
若是平南军强盛至极,此番打破了4万清军攻击,张煌言归平南军指挥,也不是不可以。
何义见到张煌言,倒是惊讶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多话,行礼之后,就和李勋商讨海战战术去了。
一日夜快船奔驰,李柘便回到了广州,下令抽调第二镇、第三镇、第四镇各一协人马,并李柘亲军,组成西线援军,由李柘亲自率领,沿江而上,到浔州集结。剩余兵马,严加守备,防范湖南、江西、甚至贵州之敌。
大军走后,李勋暂掌广州各地守备,兼管水师,夏时勉监管军械署等,郭之奇监管福建民事、与郑军联络等事宜。
李柘一声令下,各军立即开始准备。
张煌言被李柘指派的亲卫,先后参观了水师总镇、造船厂、军械署,亲身经历了平南军战事准备,集结,对效率大为赞赏,主动要求随军,观摩战力。
李柘正中下怀,喜不自胜,当即邀请张煌言作为参军,参与军议,同入广西。
五日后,平南军在广州西郊誓师,水师派出全部内河战船参与运输。
在三水会合了从韶州南下的第四协,第十日,赶到了梧州府。
连城璧派人相邀,大军休整一日。
听闻赵布泰未向浔州进发,反而折向南宁平南军后路,有合围之势,李柘松了口气。
若是清军不管不顾,长驱直入进攻空虚的浔州,那才叫一个惨。
届时,不光南宁后路被断,桂林、梧州之间的水路,也会断掉,平南军若想支援南宁,就只能腿儿过去了。
大概,是赵布泰率领精锐满兵、绿营,想一口吃掉三万明军,传檄而定广西?
毕竟,打云南李定国,那么顺利,除了磨盘山一战,几乎没有什么大战役。
至于守,李柘一点都不担心王兴,文村不到2万兵力能守10个月,南宁不在话下。
想是这么想,计划还是得做。
总督连城璧、参军张煌言、第四协协统陈永舜,第九协协统曹少达,亲军都司徐九亨等汇总军情谋划了半天,还是决定按照原先的计划:直击南宁府,里应外合,破围杀敌。
第六镇的邓耀,麾下兵力战力不如前几镇,已经守城两月,再折腾下去,万一垮了怎么办?
第四镇抽调的第十协高青林部,已进入浔州城,等待大军会合,李柘派人连夜传讯,命令向西继续打探。
九月初的时候,李柘率领援军2万,到了南宁城外围八尺寨附近驻扎。
前路已经和清军哨探交锋多次,赵布泰麾下刚经历云南战事,确实比尚可喜军伍士气要高不少,小队交锋,平南军优势不算大。
此处距离南宁城不到三十里,清军顺山沿水扎营,守备甚是严密。
李柘听了张煌言的建议,没有着急进攻,第一时间派出哨探,绕远沿山间小路前去南宁城外一探究竟,顺便也等一下还有两日路程的炮协。
接连查看了好几次清军营寨之后,李柘放下千里镜,询问左右:
“可有破敌之策?”
“集中炮击!”
“夜袭!”
“里应外合!”
…………
诸将七嘴八舌,说了不少方略,都是想要硬打几场,试试远征云南的清军成色。
“这不就是结硬寨,打呆仗,乌龟壳子一个一个敲嘛!”
李柘心里暗想,再次拿起千里镜,观看清军营寨。
不多时,对面主将也发现了这边情况,派出千余精锐,出寨挑战。
众人纷纷请战,
李柘知道这是对方在试探平南军战力,环视一周,最后点了陈永舜出战。
陈永舜大喜,得意洋洋拜别众人,亲率第四协第十三标人马出寨迎战。
张煌言见状,低声说道:“听闻第二镇一直在韶州守备,未曾经历大战,一标人马,怕是……”
李柘皱了皱眉头,命令曹少达第九协准备接应,以防不测之时。
曹少达领命前去,李柘继续观看战况。
对面清军是弓箭手、刀盾兵混合编制,平南军第十三标编制相仿,只是多了火铳兵,装备的还是旧式火铳,几乎没有弓箭手。
两军逐渐靠近,对面一排箭雨过来,纵然有盾牌掩护,第十三标也被射倒射伤了数人。
直到进了火铳射程,刀盾兵裂开缝隙,一营火铳兵排成三列,点燃火绳,一声令下,一齐击发。
对面清军几乎瞬间缺了一块儿,又很快被补足,放开脚步,嚎叫着扑过来。
火铳只来得及打了两轮,清军便杀到了十步之外。
第十三标刀盾兵、枪兵接替了火铳兵,同样结阵,杀了过去。
硝烟未散尽,李柘在中军大寨千里镜里,看不清楚是何战况,只听得杀声阵阵,第十三标的军旗,还在往前压。
退下来的火铳兵再次列阵,装填,等待下一次的命令。
一阵风吹过,硝烟终于散尽,战场全貌展现在明清双方眼前。
短短半个时辰,两千余人的战场,倒下了接近三成。整个战场填满了血色,清军尸体多在冲击明军阵列途中,时不时还能听到中枪后的片片哀嚎。
明军伤亡却大多在近身搏杀中,除了火铳兵在后列阵还算完好,前出的刀盾兵、长枪兵,阵型凌乱了不少,直接被清兵抵近厮杀,削了好几层,阵线摇摇欲坠,还在咬牙坚持。
有一股清军越过了防线,直冲后阵,被严阵以待的火铳兵,一阵排枪打了个通透。
一时间,暂无清兵敢冲击后阵,刀对刀,枪对枪,列阵厮杀。
火铳兵再次装填,依旧列阵警戒。
远处清军寨子,窜出来百余骑兵,李柘望见,令旗一挥,宋永安带着骑兵第三标冲了出去,再次接阵。
陈永舜在阵中有些急了,几度组织冲击清军阵型,未能冲垮,如今形成了暂时僵持,考验单兵战力,手下确实吃了大亏。
看到身边阵型越来越薄弱,陈永舜心知输人不输阵,不能弱了第二镇的英名,当即一咬牙,亲身率领亲卫为锋,变换阵型,像一支尖刀杀向敌军主将所在。
清军不甘示弱,同样组成了锋失阵,撞在了一起。
陈永舜身中两刀,艰难杀掉了敌军主将,一个游击将军,怒吼:
“敌军主将已死,谁敢来战?!”
仅剩的平南军见状,士气大增,纷纷怒吼:
“敌军主将已死,谁敢来战?!”
就连火铳兵,也列队迈步向前,增援。
对面清军营寨,赵布泰远远望见,骂了一声“废物!”
下令鸣金收兵。
清军如蒙大赦,仓皇撤退。
陈永舜率军追了几步,气力流失殆尽,倒在地上。
李柘见状,同样下令鸣金,派出曹少达率军出寨接应。
战事规模虽小,惨烈不输大战,陈永舜重伤,万幸两刀都避过了要害,只需好生将养即可。第十三标还能作战的,仅有半数,阵亡三百,轻伤两百,重伤一百余人。
李柘亲自到营嘉奖,赞其打出了平南军的铁血气质:
“第十三标,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