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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煌言内心不是拒绝的，他愿意有条件加入平南军。

“保宁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谈不拢，那加入一说，可就此打住，再也不提。”

李柘知道张煌言担心什么，无外乎鲁王、舟山明军、抗清大业，这些他都可以允准。

果不其然，张煌言提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关于鲁王的：

“迎鲁王入住广州，供养不缺，自由出行。”

“可以。广州城已经有了唐王，再来个鲁王还能做个伴。只是，鲁王同样不准插手军事，不可提监国等事，不可扰乱平南军。”

“这是自然，我可替鲁王殿下承诺。”

“那就好，若是鲁王同意，那满清的靖南王府还空着，可赠与鲁王居住。一应安保，平南军保证。”

张煌言比较满意李柘的爽快，至少比延平王爽快多了。自从鲁王监国以来，浙江和福建等就闹的不愉快，后来虽然去了监国位置，却是处处遭到防备，蜗居舟山。

“那第二个条件，就是以舟山明军为基础，征召江南义士，设立第九镇，归属平南军序列，兵械、粮饷同样供应。”

“这个……舟山明军，水师多少？陆师多少？”

张煌言有些汗颜，心里盘算了一下；

“水师船只百余艘，兵员3000余人，陆师2000人不到，加上家属，两万人。”

“那我若允了编制，你是要陆师，还是要水师？满编还是不满编？平南军以均田政策征兵，给兵员的地在哪里？舟山若是有万余精锐，四面环海，清军来攻，打还是走？平南军救还是不救？若是救援，路途遥远，若是不救，损失惨重……”

“苍水兄，我肯定不会放你去担任新军镇的统制官的，这个镇，你交给谁？”

张煌言这才知道有些想当然了，江浙已经被清军攻占十余年，仅剩的忠臣义士，在上一次长江之战中丢了个干净，若是没有大胜鼓舞人心，光凭空口白牙，估计难以招揽。

“那保宁伯以为？”

李柘一听这话，就知道张煌言听进去了，这才说出自己的方案：

“舟山所部，既然水师居多，那就还按水师编制。平南军水师总镇辖下，新建西式舰队改为南洋水师，负责福建、广东以南，舟山所部，改为东洋水师，负责江浙、山东一带，不满编。平南军会调拨人员、军械、粮草和部分船只予以补给，暂时以打探清廷消息，接应忠臣义士等为主。”

“我承诺，三年之内，东洋水师人马、战船都恢复到满编规模，比照南洋水师。苍水兄位在核心，必不会让我食言。”

张煌言起身走了两圈，最终点了点头：

“可以。”

“好！苍水兄爽快！不知东洋水师统制，苍水兄打算推荐谁？”

“鲁监国的军伍，大部被延平王所并，我军中没有什么大将了，全凭帅府安排就是。”

“苍水兄，那见过水师总镇李勋，再做决定，总归让舟山弟兄满意，回归平南军大家庭才是。”

张煌言有些感动，这么多年都是勉力维持，在鲁王和延平王之间努力生存，未曾听到“大家庭”一说，就连第三个条件，都提的弱了：

“若有江浙义士来投，量才录用，不得歧视。”

李柘抚掌大笑，

“好！若是苍水兄能拉来一众文武官员，柘必定扫榻以待。”

张煌言站起身来，朗声说道：

“伪清一日未灭，抗清一日不止，如违此志，天厌之！”

李柘见状，同样起身，举手发誓：

“伪清一日未灭，抗清一日不止，如违此志，天厌之！”

张煌言闻声下拜：

“大帅！”

李柘赶忙扶起，

“苍水兄不必多礼，抗清大业，还需你我共同努力！”

“来人，吩咐厨房准备，请李勋、王归正、夏时勉、司人余、薛举等，军帅府在广州的、协统以上文武官员来府，一同饮宴！”

“是！大帅！”

趁着人还未来，宴席还在准备的时候，李柘拉着张煌言，介绍平南军军帅府目前的官署、官员和政策。

“大帅，听闻去广西之前，已派人赴陛下行在，报捷，请求封赏事宜，两月有余，仍未有消息返回吗？”

“不瞒苍水兄，路途遥远，返回一次，颇难。平南军对缅甸也不了解，对陛下来说，也是陌生。虽然使者也带去了众多财物，用以打通上下关节，可能否如期返回，实在是没有底。任何意外都有可能。”

“若是顺利，大概也就这几天了。再久，就得继续派人从广西、云南前去。马首辅，不好对付啊！”

“敢问大帅，请求封赏，所请为何？”

“郡王之封，开府之权，如延平王例。”

“大帅却是小气了，恢复两广，一字王也做的了。”

李柘惊讶于张煌言变化之快，内心却是欣喜的。

“无妨，郡王开府，也可满足需求。如你所言，平南军军帅府这名头，实在不是那么响亮。”

“若是陛下不准，那大帅？”

“苍水兄，你就别试探我了。我愿与诸位共同奋战，平南军誓死抗清。若是陛下不愿，视臣若无物，那肯定是被马吉翔那等奸人所误！为了抗清大业，我损失些名声算什么……”

“哈哈哈哈，大帅勿怪，自古以来讲究名正言顺，不过嘛，自称也是个办法。”

“有苍水兄这句话，柘放心不少。我在河南府，曾仰慕周王殿下守开封，可惜周王府灰飞烟灭，再无传承。”

张煌言听了这句，若有所思，河南三大藩王，福王、唐王、周王。福王一系就不用说了，投降后被清廷杀了个干净，先唐王、隆武皇帝被郑家坑死了，现在的唐王，住在平南王府中，不问政事了。至于周王，连同被黄河水淹没的开封一样，沉没水底。

大帅是河南府的，敬仰忠烈的周王，情理之中。

只是这时候说起，嘿嘿，其志自在不言中。

“若是陛下不准，大帅就准备自称周王殿下了吧……”

张煌言心想：

“此时的大帅，是希望陛下恩准呢，还是不希望？”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