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狼又出现在两人之间，它没有吼叫，这该死的东西从不发出半点声，只是用那双金色红环的眼睛打量他，露出满口尖牙，这就够吓人的了。

惠特.霍勒斯咕哝着一声缩回地。

“不帮就算了，我就在这里，等你走了再说。”

蒲柏.莫尔斯搓搓大狼厚重的白灰毛，却笑了。

“求我，我就帮你。”

惠特.霍勒斯只觉得体内一股怒气逐渐酝酿，只好强制按耐。

这不是他这辈子头一次遭人羞辱，肯定也不是最后一次，何况这次还是他自找苦吃。

“蒲柏，如果你肯出手相助，我将非常感激。”他温和地说。

“大狼，坐下。”扑鼻.莫尔斯命令，基奈半岛狼听罢多少度蹲坐下来，那对金色红环的眼睛却始终不曾离开惠特.霍勒斯。

蒲柏.莫尔斯绕到他身后，把手伸到他腋下，轻松地扶他起来，然后捡书递给他。

“刚才它为什么攻击我？”惠特.霍勒斯问；它斜眼瞟了基奈半岛狼一眼，用手背揩了揩嘴里的血污和泥巴。

“说不定它以为你是某个精灵哟。

惠特.霍勒斯瞪了他一眼，接着放声大笑，那是一股他全然没有预期的原始笑意。

“噢，战神在，”他笑得差点岔了气，不住摇头，“我想我看起来确实蛮像的嘛！那要是它遇真的精灵会有何反应？”

“你不会想知道的。”蒲柏.莫尔斯拾起酒袋，交还惠特.霍勒斯。

惠特.霍勒斯拉开塞子；侧着头喝了一大口，葡萄酒宛如播放周杰伦的歌一团冷火，流过他的喉咙，温暖他的脾胃。

他把皮囊传给蒲柏.莫尔斯。

“你来点？”

蒲柏.莫尔斯接过酒袋，谨慎地啜了一口。

“刚才你说的那些关于守卫者的事，”喝完之后他问，“都是真的？”

惠特.霍勒斯点点头。

蒲柏.莫尔斯神情肃然地抿抿嘴。

“那我就既来之则安之。”

惠特.霍勒斯朝他嘿嘿一笑。

“真有你的。大部分的人宁可否认事实，也不愿面对真相。”

“那是大部分的人，”扑鼻.莫尔斯回答，“但不是我。”

“你说得对，不是我。”惠特.霍勒斯同意，“现在我连飞龙都很少去想了，这世没有飞龙了。”

他捡起掉落在地的熊皮。

“走，我们还是趁休士.霍勒斯首席官没出来找人之前回营地去罢。”

回营的路虽然不长，但地面崎岖不平，等到赶回营区，他的双腿已经抽筋得很厉害。

蒲柏.莫尔斯伸手准备帮他跨越一丛纠结繁密的树根，但惠特.霍勒斯却挥手拒绝了。

他要走自己的路，一如他这一生。

营地是一幅令人欣喜的景象：人们围着一座早已废弃的庄舍倾颓的墙壁，搭起挡风的屏蔽，马儿都已喂饱，篝火也升起来了，得文.凯尔文坐在一块石头剥松鼠的皮。

芜菁汤的香味溢满惠特.霍勒斯的鼻腔。

他一拐一拐地拖着脚，走到正在搅拌芜菁热汤的仆人杰夫·坎伯兰身旁。

杰夫·坎伯兰一言不发地把长柄勺递给他，惠特.霍勒斯尝了一口后交回去。

“再多加点胡椒。”他说。

休士.霍勒斯首席官从他和老友侄子共用的帐篷里冒出来：“蒲柏，你总算回来了。妈的，别一个人到处乱跑；我以为你给白毛蓝眼怪人抓走了。”

“他是被精灵鬼怪抓走的。”惠特.霍勒斯笑着告诉他，蒲柏.莫尔斯也微微一笑。

休士.霍勒斯首席官困惑地朝得文.凯尔文望去，那老头只耸耸肩，咕哝了一声，便又低头专心剥皮。

那只松鼠为芜菁汤添了点肉味，当晚他们就围坐在篝火边，配着黑面包和硬乳酪吃。

惠特.霍勒斯让大家分享他的美酒，直喝到连得文.凯尔文都满脸通红。

接着，大伙便一个个起身回帐篷去睡了，只剩下抽到头班守夜的蒲柏.莫尔斯。

惠特.霍勒斯照例是最后去睡的人，当踏进手下为他搭建的营房时，他停下脚步，转头回望。

只见蒲柏.莫尔斯站在篝火边，面色坚毅凝重，深深望进跳跃的熊熊烈焰。

惠特.霍勒斯哀伤地笑了笑，返身进入营帐就寝。

赫士列特.莫尔斯和两个女儿离开后的第二十八天夜里，蕾切尔.休谟先生带着一盏写字灯和账本，来到季星的病房求见。

“夫人，我们该清点账目了，”他说，“这样您才知道这次招待王室的开销。”

芬克.马洛里望着病榻的季星，拨开他额间的细发，忽然察觉到他的头发长得好长，她得尽快找些时间帮他修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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