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放火引燃藏书塔，以为我会带着所有的卫士冲出去救火。

假如不是我伤心乱了分寸，恐怕他就已经得逞。”

“可干嘛对季星下手呢？”哈代.莫尔斯道，“神明在，他不过是个弱小的孩子，病体单薄，沉睡不醒……”

芬克.马洛里尖锐地看了她长子一眼。

“哈代，若你想统治尔约新帕，就得学着去思考这种问题。你自己想想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有人要对一个昏睡的孩子下手？”

他未及回答，仆人便送了热腾腾的餐点：有热面包、奶油、蜂蜜和苹果果酱，培根和白水蛋，还有乳酪与一壶柠檬茶，比她要求的要丰盛许多。

接着蕾切尔.休谟先生也进来了。

“蕾切尔.休谟先生，我儿怎么样了？”芬克.马洛里望望眼前的丰盛食物，却毫无胃口。

蕾切尔.休谟先生低头：“夫人，病情没有变化。”

这正是她原本预期的答案，不多也不少。

她的手伤隐隐作痛，仿佛利刃仍存，越割越深。她遣走仆人，回头看着哈代.莫尔斯。

“你有答案了吗？”

“因为他害怕季星会醒来，”哈代.莫尔斯道，“害怕他醒来后会说的话或会做的事，害怕他所知道的情况。”

芬克.马洛里替他骄傲。

“很好。”她转向新任侍卫队长。“所谓有一就有二，我们得好好保护季星。”

“夫人，您要多少守卫？”戴纳.杜勒斯问。

“如今赫士列特大人不在，我儿就是尔约新帕公爵。”芬克.马洛里告诉他。

哈代.莫尔斯昂首道：“派一个人守在房里，一个守在门外，不分昼夜，下面楼梯口再派两个。未经我或母亲的许可，谁也不准接近季星。”

“是的，大人。”

“现在就去办。”芬克.马洛里提议。

“让他的狼也待在房里陪他。”哈代.莫尔斯又补充了一句。

“对，”芬克.马洛里说，然后又重复了一遍，“这样很好。”

戴纳.杜勒斯点头行礼后离开房间。

“公爵夫人，”侍卫队长离开后，奥斯顿.科弗代尔爵士问，“您有否注意到刺客行凶时用的匕首？”

“当时我无暇细看，不过它的刀刃锋利我可以确定。”芬克.马洛里哭笑着回答，“为何问这个？”

“刺客死时手里还握着那把匕首，我觉得亦他的身份地位不足以使用这么精良的武器，所以花了很长时间仔细研究。刀刃乃是尼姆昂莱钢打造，刀柄材质则是飞龙骨。这样的武器不可能出现在人他中，一定是有人交给他的。”

芬克.马洛里颔首沉吟。

“哈代，把门关。”

他眼神怪异地看了看她，随即照办。

“当下我要告诉你们的事，绝对不许外传。”芬克.马洛里对他们说，“我的怀疑只要有任何一部分属实，那么赫士列特和我的女儿们便是身陷险境，消息一旦走漏很可能就会要他们的命。因此我需要你们宣誓守密。”

“赫士列特大人待我如生父，”戈斯.赫斯特道，“我誓不泄露今日所闻。”

“我发誓守密。”蕾切尔.休谟先生说。

“夫人，我也是。”奥斯顿.科弗代尔爵士应道。

她望望长子。

“哈代，你呢？”

他点点头。

“我姐姐卡丽认为他丈夫，也就是前任御前首相沃利斯.马尔茨，是被霍勒斯家差人用巫术谋杀。”芬克.马洛里对他们说，“我又想起季星出事当天，阿迪森.霍勒斯并未参加国王的狩猎活动，而是留在哥罗堡内。”

满室死寂。

所以我认为季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她平静地说完，“他们才会让迫不及待地让他眼瞎耳聋，后被抛下高塔。”

震慑清楚地写在众人脸。

“夫人，这真是耸人听闻，”奥斯顿.科弗代尔爵士道，“就算“背誓者”，恐怕也做不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

“哦，是吗？”戈斯.赫斯特反问，“我却很怀疑。”

“以霍勒斯家的野心和傲慢，没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芬克.马洛里答道。

“季星那孩子以前没出过事，”蕾切尔.休谟先生沉吟，“哥罗堡的一砖一瓦他都了如指掌。就算发生意外也只是摔下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天杀的，”哈代.莫尔斯咒道，他年轻的脸庞蒙了愤怒的阴影，“这要是真的，他迟早会付出代价。”

他抽出佩剑，举在空中挥舞。

“我要亲手宰了他！”

奥斯顿.科弗代尔爵士怒道：“把剑收起来！霍勒斯远在几百里之外，你这蠢小子。我告诫过你多少次了？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绝不要拔剑！”

哈代.莫尔斯羞愧地照办，霎那间又显得孩子气。

芬克.马洛里对奥斯顿.科弗代尔爵士说：“看来我儿已经开始佩带武器。”

“奥斯顿.科弗代尔爵士回答：“我觉得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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