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轮到马歇尔说他那个大相径庭的版本，他的脸色非常苍白。

儿子说完之后，国王沉重地起立，看样子恨不得能及早脱身。

“你叫我怎么办？他说的是一回事，而他说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当时在场的不止他们两人。”赫士列特道，“索尔兹伯里，过来。”

沃伦失踪的那天夜里，赫士列特听索尔兹伯里讲过事情经过，他知道实情为何。

“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长女犹豫不决地走向前。

她穿着一件绣白边的蓝色天鹅绒洋装，脖子挂了条银链，蓬松的红棕发梳得发亮。

她对妹妹砸了眨眼睛，接着又看看王储。

“我不知道，”她噙着眼泪说，仿佛想拔腿就跑，“我只记得殿下用剑威胁沃伦，我只记得这么多……”

“你个烂货！”马歇尔狂叫。

他像箭一般朝索尔兹伯里飞扑过去，把她撞倒在地板，使劲地拳打脚踢。

“骗子！骗子！骗子！”

“马歇尔，住手！”国王喝道。

当科尔把她从索尔兹伯里身拉开始时，他双脚还兀自踢个不停。

赫士列特扶起索尔兹伯里，她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你没受伤吧？”他问。

但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马歇尔，仿佛充耳不闻。

“这丫头跟她妹妹一样撒谎成性。”‘‘考珀.霍勒斯‘’说，“瓦伦丁，她非受罚不可。”

瓦伦丁道：“考珀，你看看她，她是个小孩子，你要我怎么办？打她几鞭游街示众吗？该死，不过就是姐姐护着妹妹，现在没事了，也没什么严重后果。”

王后气坏了：“马歇尔手一辈子都会留着疤痕。”

瓦伦丁.卡拉米看了看他的长子。

“那就留着吧，或许这会给他一点教训。赫士列特，好好管教你女儿，我也会好好管教你儿子。”

“国王陛下，我乐意之至。”赫士列特如释重负。

瓦伦丁正准备走开，没想到王后还不肯罢休。

“那只狼又该怎么办？”她叫住他，“那只蹂躏你儿子的禽兽该如何处置？”

国王停下脚步，转身皱眉道：“我倒是把那头该死的狼给忘了。”

赫士列特看见沃伦在科尔怀中绷紧身子，科尔连忙开口：“陛下，那只狼一点影子都没有。”

瓦伦丁看起来不悦。

“找不到？那就算了。”

王后则提高音量：“把狼皮给我剥下来，赏金币一百枚！”

“这毛皮还真贵。”瓦伦丁咕哝，“臭女人，我没兴趣，你要买就用你霍勒斯家的钱买。”

王后冷冷地看着他：“想不到你如此吝啬，我以为我家的国王会赶快为我找来狼皮铺床。”

瓦伦丁脸色一沉，怒道：“没狼还能铺得满床狼皮，你当我会变戏法？”

“谁说我们没有狼？”‘考珀.霍勒斯’说。

她的语气非常沉静，但那双碧眼里闪着胜利的光芒。

众人过了好一阵子才明白她的意思，等大家会意过来，国王很不悦地耸耸肩：“随你便。叫埃德温爵士去办。”

“瓦伦丁，不是说真的吧？”赫士列特抗议。

国王已经没有心情再争论下去。

“别说了，赫士列特，这是到此为止。基奈半岛狼本就野性难改，假如不除掉，你女儿迟早会跟我儿子一样遭殃。帮她弄条狗，她会快乐点。”

这时索尔兹伯里终于明白了国王的意思，他望向父亲，眼里满是惊慌。

“他不是指佳人，对不对？”

她在他脸看到了答案。

“不，佳人不咬人的，它最乖……”她说。

“佳人当时根本不在场，你不要欺负它！”沃伦生气地叫道。

“叫他们住手，”索尔兹伯里哀求，“叫他们住手，求求你，咬人的不是佳人，是马蒂尔达。动手的事沃伦，别让他们乱来，不是佳人干的，别让他们伤害佳人，我会叫它乖乖听话，我保证，我保证……”

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赫士列特唯一能做的只是紧紧搂住她，让她哭个痛快。

他的视线超过大厅，看着他那骨肉都还亲的老友瓦伦丁。

“瓦伦丁，看在我的份，看在你对我妹妹的爱分，不要这样，求求你。”

国王看他良久，然后转头看向妻子。

“考珀，你真该死。”他愤恨地说。

赫士列特轻柔地放开索尔兹伯里，突然间，过去四天积累的所有疲惫又排山倒海般系心头。

“瓦伦丁，那你自己动手，”他的音调冷若冰霜，“敢做敢当。”

瓦伦丁眼神呆滞地看了看赫士列特，然后迈开沉重的步伐，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厅堂里顿时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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