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基奈半岛狼在哪里?”她丈夫刚离开,‘考珀.霍勒斯’便迫不及待地问。
马歇尔王储站在她身边微笑。
“王后陛下,那头狼被拴在城门外。”赛门.韦斯利爵士很不情愿地回答道。
“埃德温.哈伯德爵……”
“不,”赫士列特道,“科尔,带女孩们回房去,然后把霜寒拿来。”
这番话一字一句都苦如胆汁,但他不得不说。
“假如它非死不可,我要亲自动手。”
‘考珀.霍勒斯’满脸狐疑地看着他:“莫尔斯大人,你要亲自动手?想要耍什么把戏?你为什么要亲自动手?”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其中索尔兹伯里的眼神最伤人。
“它来自尔约新帕,死也要想要尔约新帕人,决不死在屠夫手里。”
他带着眼底熊熊的怒火和耳际女儿悲泣的回音离开大厅,在拴狼的地方找到那头小狼。
赫士列特在它身边坐了一会儿。
“佳人。”他试探着叫着它的名字。
从前没怎么留心孩子们给小狼起的名字,如今这么一细看,立刻便明白索尔兹伯里取得恰如其分。
它是整窝狼里最娇小,最漂亮,也最柔顺服帖的一只。
它睁大明亮的蓝色眸子望他,他忍不住摸摸她厚实的灰毛。
没过多久,科尔便送来了霜寒。
完事之后,他说:“挑四个人,派他们将遗体护送回尔约新帕,将它葬在哥罗堡。”
“从这里一路送回尔约新帕?”科尔有些吃惊。
“一路送回尔约新帕。”赫士列特重复,“那霍勒斯女人休想得到这张狼皮。”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朝城楼走去,打算狠狠睡一觉,结果迎面撞见科尔克拉夫.莫尔及其手下结束搜索任务,骑马吆喝着冲进城堡。
他的战马背悬着一个沉甸甸、血淋淋的斗篷包裹的东西。
“首相大人,没看到您女儿。”狗在马嘶声说,“但我找到了她的小宠物,总算也没白费功夫。”
他伸手把那袋东西一扫,布袋重重地落在赫士列特面前。
赫士列特弯身拉开斗篷,心里不知待会儿如何向沃伦交代。
但布袋里包着的却并非马蒂尔达,而是屠夫小弟山迪.谢利。
他浑身都是干涸的血渍,伤口从肩膀直到腰际。
“你骑马追杀他。”赫士列特说。
狗的眼睛似乎从他那顶狰狞的狗头盔底射出光芒。
“还不是因为他爱跑,”他看着赫士列特的脸,笑了。“只可惜跑得不够快。”
他不断下坠,仿佛经过了好多好多年。
快飞吧,一个声音在黑暗处低语,然而季星不知该怎么飞,所以只好继续不断坠落。
蕾切尔.休谟先生曾经捏了一个陶土娃娃,烧烤得又硬又脆,为它穿季星的衣服,然后从城楼扔下去。
季星一直记得陶土娃娃摔得粉身碎骨的模样。
“但我绝对不会摔下去。”他说,然后继续往下坠。
四周都是雾蒙蒙的,看不清地面究竟有多远,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掉落的速度有多快,也知道下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即便在梦中,你也不可能永无止境这么一直掉下去。
他知道,他会在落地前的一霎那醒来,人总是在落地前的一霎那醒来的。
那你要是醒不来呢?那个声音问。
地面变得更近了,虽然依旧遥遥无期,相距千里,他总是近了些。
置身半空又暗又冷,没有太阳,没有星辰,只有迎面扑来的大地和灰雾,还有这陌生的细语。
他好想哭。
不要哭,快飞。
“我不会飞,”季星说,“不会,我不会啊……”
你怎么知道?你试过吗?
那声音高亢而尖细,季星环顾四周想找出声音的来源。
他见到一只乌鸟正随着他盘旋着落,但保持在他够不到的距离外。
“救救我。”他说。
“我正在想办法,”乌鸟回答,“你可有玉米?”
黑暗在他周围晕眩地旋转,季星忙把手伸进口袋,抽出来时,金黄的谷粒由他指间滑落,与他一同坠落。
乌鸟停在他手,开始啄食。
“你真的是乌鸟”季星问。
“你真的在往下坠?”乌鸟反问。
“这只是一场梦。”季星说。
“是吗?”乌鸟又问。
“我摔到地面的时候自然会醒的。”季星告诉乌鸟。
等摔到地面你就死了,乌鸟说完,径自去吃玉米。
季星低下头,现在他可以看见白雪皑皑的连绵峰峦,银色河流在深绿树林中留下的蜿蜒丝线。
他闭眼睛,哭了起来。
“哭哭啼啼没用的,”乌鸟说,“我说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飞,不是掉眼泪。这有什么难?我不就在飞?”
乌鸟腾空飞起,拍着翅膀,绕在季星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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