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码头。
“阿风,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了吗?”孟杰问道,因为救命之恩的缘故,他很想拉着这个小兄弟一起发财的。
“不了。”风四抱着女婴,目光有些出神,“我要和阿莲一起留在这里。”
也许他有自己的故事,只是那已经是独属于他自己的故事了,无人能够知晓。
孟杰拍拍他的肩膀,从兜里摸出自己家里的电话递过去,“有事的话就给我电话。”
风四点点头,目送着孟杰和陈继文走上船板。
“等等我们!等等我们!”几个鬼哭狼嚎的声音从沙滩附近的林子中传来,不多时,便看到六个衣衫褴褛的人连滚带爬的冲过来,打头的正是石春,这家伙看起来吃了不少苦,灰头土脸,露出来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大声喊着:
“孟探长、孟探长!带我们一起回去吧!”
“等等。”孟杰喊停要开船的下属,这可不是平日里往来的船只,而是他专门联系过来救援的船只。
一行六人,四男两女,石春和他的两个助手陈龙士、李景文,一个面容猥琐的男人,两个陌生的女人。
“孟探长,我们发现了、发现了、”石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先上船吧,回港岛后,打一份报告给我。”孟杰才懒得慢慢听这群人把事情说清楚,招呼着他们上船后,打手势示意属下开船。
“喀喇”
伴随着船身一个晃动,那面容猥琐的男人衣袖里抖出一块巨大的黄金来,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黄金上。
“抱歉、抱歉。”男人弯腰想捡起黄金,不仅露出脖子上挂着的几串珍珠、手腕的镯子,裤腰上别着的钻石滚了满地。
孟杰忍不住笑起来,目光扫过其他几人,不只是这个猥琐男,其他人都是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身上挂满了珠宝首饰,在阳光下每个人的脖颈、手腕、衣服下面都熠熠生辉。
“石春警员,我想,这回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了。”
石春苦着脸道:“我都交代,都交代。”
……
小东湾之行结束的很快,主要是这里发生的血案已经引起政府的注意,全港岛的目光都透过来,媒体们更是蜂拥而至,哪怕警方迅速封锁的岛、取消了航线,却还是阻挡不了那些自己开船过来的新闻记者们。
当然,闹鬼的事情总不可能说出来,上面很是默契的和稀泥,随后,报纸、电视上便开始大力抨击警界疏于管理岛屿治安。
民间也流传出许多关于小东湾的传闻来,一个比一个离谱,到最后都有阴谋论说是警方制造了小东湾屠杀,目的是为了打击制毒贩毒。
额,得益于石春之前的大嘴巴,经常找人打电话反应,所以人人都觉得小东湾的村民种毒品,这个说法一经出现迅速成为流传最广的说法。
毕竟上面对小东湾事件讳莫如深,底下自然也会猜测、八卦,有这样一个‘合理’的消息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孟杰也因为这件事吃了挂落,毕竟他解释不了为什么要把部下带着武器调动过去,直接被停职处理,也说不上是好是坏吧,反正算是变相脱离雷洛集团了。
风四则是在孟杰最后的帮助下,把自己的档案转到小东湾去了。
石春那六个人,经过调查取证,被证实是发现了一处藏宝地,那些金银珠宝都是小东湾村民祖上流传下来的,可是那个藏宝的宝塔已经因为他们触发机关彻底埋到海底,至于怎么处理,这件事就和他们无关了,意外所得以证物的名义没收。
石春、陈龙士、李景文三人所在辖区发生重大恶劣事件,辞退、永不录用。
可以说是倒霉之中的倒霉。
其他三个人,那两个女人是大丰年剧团的成员,得到了一笔不算少的保险赔偿金,那个猥琐男就比较倒霉了,钱什么都没捞着,后续还试图带人、带装备去小东湾挖宝藏,被警方逮了个正着,拘留半个月,下次再犯判刑。
至于这样处理合不合法、违不违规……上面的那些大佬满意,什么都无所谓。
陈继文却从雷洛集团愈发嚣张的表现,看出政府上层恐怕是真的想要动手了,果不其然,接着小东湾警察失职一事掀起的舆论,第二个月,总警司卓柏就被查出巨额贪污。
随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整个港岛迎来了一场全民大游行,要求打击贪腐,政府和英国佬顺水推舟,初步拟定了新的反贪污部门——廉政公署。
当然,这些都和孟家、和陈继文没有什么关系了。
从小东湾回来后,陈继文便托孟杰和孟超这父子俩去调查了那块日军营地的现状,听闻已经被湾岛来的一位霍先生给承包,准备在那里建一座霍氏中心。
这个霍先生,是湾岛出了名的有钱人,此次建立霍氏中心根本就不是为了赚多少钱,更多的是为了打响霍氏集团的名号。
孟杰找老朋友专门弄来了已经动工的大厦设计图,陈继文发现,这设计图大有问题,又找出这位画下设计图的总设计师罗素的地址。
提前打电话预约后,寻一个明媚的天气,陈继文独自一人,带着设计图登门拜访。
“叮咚”
“谁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随后门被打开,是个菲佣,她用英语问道:“请问你找谁?”
“我想找罗素先生。”陈继文用英语回了一句,道:“我叫陈继文,提前打电话约好的。”
“陈先生。”菲佣笑起来,让开路来,“请进来吧,罗素先生正在楼上等着您。”
陈继文随着菲佣来到二楼最靠窗户的书房里,菲佣敲门,“罗素先生,陈先生过来拜访您了。”
“请他进来。”罗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
菲佣推开门后,礼貌的一鞠躬离开。
陈继文漫步走进房间,罗素正目光怪异的盯着他,脑袋歪歪斜斜的,脸色看起来极差。
“陈桑,我们终于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