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一章 事在人为(1 / 1)明天成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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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都,

遍地是金色的秋意。

城中来往的商贩络绎不绝,脚下踩着昂贵的青石砖,抬头便见红瓦金甍,放眼望去,如出一辙。

好不气派。

殊不知与皇宫和云巅仙宫相比,不过依样画葫芦。

但就在方才,让大臣们在庄肃森严的朝堂上疯狂的,并非这奢靡之风,而是震惊朝野的大事!

“什么!?”

惊呼声如石坠湖。

砸出巨大的水花后,朝堂迅速陷入了死寂。

大臣们的意见鲜少如此一致,在死寂过后,不约而同的激烈抗议:“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取消妖族奴籍,等同于放虎归山,更别提一视同仁,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啊!”

他们大概是忘了,当初先进犯北峦的是谁。

只知此新策会给人族带来灭顶之灾,甚至有人不惜以死明志,却被却庭之主桑隐一一拦下。

他冷傲的扶着佩剑:“死也死远些,别脏了陛下的台阶,您说是吧……丞相大人?”

莫名被拉下了水。

殷昙清的脸色,说不上好看,也谈不上难看。

只是睨了一眼那肥头大耳的老臣子,淡淡的说:“我们是陛下的臣子,自然要对陛下的旨意马首是瞻,这皇都的天……已经变了。”

说完便对幕帘后的男子行礼,然后堂而皇之的离席。

这个殷昙清,真是愈发嚣张了!

众人的目光毒辣辣,恨不得将对方那奸佞的嘴脸扒出来,让陛下好好瞧瞧,洗洗眼!

可惜天府,却庭与丞相这个三角关系铁得很!

只要他们三个站住了脚,陛下的旨意便是天意,即便是天灾,他们也得忍气吞声的受着!

等着吧!

迟早有你们好果子吃!

大臣们听到‘退朝’二字,当即气不打一出来的甩袖离去。

连以往下朝后的八卦也懒得议了,赶紧回去和自家夫人吐吐苦水,打算改日联合夫人的娘家,再往陛下面前递一纸诉状!

正午。

云巅薄云渐淡。

仙宫的花园凉亭下,有衣着华贵的两人正在对弈。

“又是和棋。”

钟离煌百无聊赖的丢棋,“没意思,不下了。”

这已经是他第五次这么说了。

殷昙清看着这棋局,不由莞尔一笑,端起茶杯道:“陛下这是有心事?以往棋未尽便已分出胜负,今日倒叫臣占了许多便宜。”

更有意思的是,明明说了不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又改了主意,也是让人不禁称奇。

白衣男子低笑一声:“不愧是爱卿,什么都瞒不过。”

“臣愿闻其详。”

“你不懂。”

“……”

“朕虽有后宫三千,却久居云巅,如同孑然一身。”

钟离煌看着茶水中倒映的自己,喃喃自语:“情爱于朕而言,如淡水无味,也从未想过与谁天长地久,但转而一想,爱卿还不如朕,那丞相府连个摆设也无,又谈何为朕分忧。”

这话说得让人有些难过,偏还无可反驳。

但做了这么多年的奸佞权臣,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殷昙清看着对方:“陛下这是……属意谁了?”

“应是吧……”

人皇陛下倚着白玉龙椅,躺姿慵懒的仰头感慨:“只是与她错过了良多,朕这几日在想,当初怎就瞎了眼,只想到师徒名分,如今……连做朋友的半分把握也无了。”

这难道是民间说的,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么?

“哦?”

殷昙清佯装斟酌:“让臣猜猜,这女子是人是妖,是友是敌……也许都是后者也不一定。”

话音刚落,对面便丢来一颗果子,被他稳稳截住,还顺口调侃:“陛下这是恼羞成怒了?”

“明知故问,”后者甩手,“最近手头上是清闲了么?”

“不敢。”

“装蒜。”

钟离煌无半分恼意,“知朕者莫若爱卿,既然都猜对了,若没个交代,朕可不能饶你。”

只是这事实在问错了人,奈何只能问他一人。

殷昙清揉了揉鼻梁,很快又重振旗鼓的问:“恕臣一问,陛下……您属意的那只妖是?”

“是猫。”

“还请再仔细些。”

“……”

钟离煌微微拧眉,换作寻常人或妖,见此早已惊恐万状。

片刻后,果然还是道出了那小猫妖的名字:“她叫夜卿,是夜玄族仅剩的唯一血脉。”

仅这一句,便让后者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何止是连朋友都做不了。

若知道人皇在此,没立刻杀上云巅便不错了。

殷昙清觉得自己不该多嘴,更不该来喝这杯闲茶,管对方闲事,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爱卿……”

“臣觉得希望渺茫,但事在人为,要看陛下如何抉择。”

“事在人为?”

钟离煌听到这四个字,不由陷入了沉思。

待他的爱卿告辞离去,才不紧不慢的起身,踏上园中的石子路,绕过贯穿院墙的鱼池,来到久未光顾的一座碧瓦金甍的偏殿。

走到殿门前,上面的封印浮起了红光,很快又沉寂了下去,殿门也随之被无形的力量推开。

咯吱——

年久失修的摩擦声,在空旷的殿内回响。

钟离煌一抬手,周围的烛光便相继燃起,瞬间照亮了整个大殿,包括大殿中央的血池。

跪在上面,垂着脑袋昏厥的,赫然就是从扶栖隐出走的祭渊!

许是被放了太多血,又被封印镇压着,早已疲惫不堪,连推门声都无法将他惊醒。

而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袍与遍体的伤痕,无疑是池中鲜血的源头,也写满了他的自不量力。

突然间,

一声轻叹在殿中回响。

钟离煌怜悯的睥睨,用一只手捏起对方的下巴:“朕本不愿伤你,奈何你毫无长进,还是与百年前一般愚蠢,妄想着蚍蜉撼树。”

即便如此,自己还是手下留情,仅是封印起来罢了。

而今日……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若非答应了她,你此生只能在此了却残生,看着朕如何登上神位。”

说完便一甩手,看着头歪向一旁的男子,冷冷的说:“既然醒了,就睁开眼好好看看自己,别再愚蠢的跑来自取其辱,别让朕觉得……当初的赏识都是瞎了眼,又是何等的可笑!”

话中的‘可笑’二字,无疑是在指桑骂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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